第29节(2/4)
作品:《妾无罪》,偶尔应和几句,说些不咸不淡的话。两人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谈兴浓,感情佳,相见欢。
酒一直喝到薄暮,还是齐百万的随从进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他才得以沉默下来。认真的聆听,并不说什么。
随从退下,齐百万朝着萧律人拱手:“萧老弟,这酒是越喝越有味道,让人不忍中途退场。可是在下有事,改日,改日我们再叙。”
萧律人亦客气的话别。
两人见礼完毕,各自带着随从离开无月居。直到走出了很远了,齐百万从车后厢的窗子中往外望,还能看见萧律人有些踉跄的身影。
他沉沉一笑,感喟道:“这小子,行,有忍性。”
车外的随从不敢接话,只是沉默的跟着,齐百万仰头靠在车上,觉得醉意上来,满脑子的汹涌。吩咐着:“把信呈上来。”
随从递上来一封薄薄的信,齐百万一言不发的扯掉火漆,看了一眼,立即掏出随身的火折子,将信烧了,自言自语的道:“萧律人,你输定了。”
萧律人踏上客栈最后一级台阶,高大的身形忽然就倒了下去。毫无预兆,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余茗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手指却仅抓住了萧律人的衣衫。布料滑手,从他指间脱落。情急之下,他只得以身垫底。
萧律人重重的摔在他身上。
余茗闷哼一声,被压得险些当场晕过去。挣扎着脱出身来,扶住萧律人,问:“少爷,你怎么了”
这一摔,几乎摔掉了萧律人的自持。脆弱如同夜色,扑天盖地的袭来,窒息的睁不开眼。可也就是一瞬,萧律人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苦笑道:“我醉了。”多好的借口。即使在无人之时,脆弱也不能尽显,处处都埋伏着杀机,就等着他一旦倒下,便不顾方向的把刀剑都插到他身上。
那时,就是死,亦不能彻底解脱。
他得时刻戒备着,连闭眼都不能放松,绷到最极致,还是要断。
可是只要不断,就还得绷着。
不能说,不能想,只好醉酒。
余茗扶他起来,道:“奴才看那齐爷也真是能喝,一杯杯的酒下去,他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带眨的。少爷你真是喝的不少,怕是有多一半了吧”
萧律人嗯一声,借着余茗的力起身,到了屋里坐下,这才觉得头没那么晕了。打发余茗退下,他才摊开手。因为出汗,墨迹已经模糊,只有“生死”两个字还那么清晰,像是两座山,高高的矗立着,却是沉重的压着萧律人的头。
他跌到床上去,闭上眼,心里盘桓着四个字:“生死不明。”
梦里满是生死的纠缠。披着长发的女子,一身白衣尽是鲜红。一双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满是绝望和痛楚。
萧律人被梦魇着了。
竭力要上前替那女子抚平眼皮,她却梨花带雨般的哭诉:“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死不瞑目。”
明明是江桂芳,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星移
萧律人一再的无语。
余茗一大早进房服侍萧律人。一夜不见,他觉得少爷有点削瘦,再定睛看时,精神很好,不由得自嘲:像个女人般婆婆妈了,少爷就是昨夜醉酒闹的。
倒没听见少爷呕吐,估计没什么大事了。
收拾床铺时,从枕畔掉下来一团揉皱了的纸。余茗看一眼少爷,他正在弯腰净脸。鬼使神差的,余茗展开看了一眼,便立即阖上了手心。心突突的跳着,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被信纸上的字迹给唬着了。
萧律人用罢早饭,带了余茗去铺子里见张敏。两人在屋里说着闲话,余茗便出了院子,叫了随身来的小厮轻声嘱咐:“去给欧阳公子送个信,就说”
小厮应着跑了,余茗才回到铺子里候着。
萧律人吩咐着张敏:“香料别售了,齐爷要买,你收拢好,今天就一并都送过去。内府里不管谁来,你只推到我身上,就说香料最近货源不足,我去察看了,要等十天半月方能归来。”
张敏应了,萧律人便起身,说:“铺子里所有的生意都暂时停一下,你只管拣货台上现有的香料零卖着就好。”说时出了铺子。
欧阳老远就喊:“萧大少,你怎么忙得脚不沾地,连我都顾不上看了”
萧律人一看是他,停下步子等他跟上来,这才道:“我有事找你,正巧你来了。咱们找个茶肆说。”
两人就近挑了一个干净的茶楼,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欧阳这才问:“出什么事了”
萧律人放松了身心,悠闲的抿着茶,悠悠的说:“齐百万要收我萧家的招牌。”
欧阳皱眉,道:“齐百万虽有香料生意,却并不是以这个起家的,他要萧家的字号做什么”
萧律人淡淡一笑,说:“萧家的香料,最近要收紧,我不会再取货。如果我没猜错,齐百万的香料有问题。他高价买我现在的存货,最多最多也只能支撑一个半月。”
欧阳点头,问萧律人:“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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