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光了食案上的盘盏，才揉着吃撑的肚子，放下了筷子。

刚想开口夸赞两句，却忍不住生生打出一个饱嗝来。

他立时大囧，却见沈昕娘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连一丝嘲讽的笑意也没有。

冯七郎揉了揉肚子。

丹心撤下食案。

&ldq;这饭，是你做的？做的不错，日后等&helli;&helli;呃，你就去杜姨娘身边伺候吧！&rdq;冯七郎看着丹心道。

丹心摇头，&ldq;七郎君真是抬举婢子，这饭菜是我家娘子亲自下厨为郎君准备的！且婢子也不能去伺候杜姨娘，夫人已经将婢子的卖身契赠给娘子了，婢子日后只是娘子的丫鬟！&rdq;

冯七郎微微一愣。

他诧异于丫鬟的拒绝，更诧异这么美味的饭菜，竟出自沈昕娘之手？

&ldq;你&helli;&helli;呃，你手艺真好！&rdq;冯七郎尴尬道。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ldq;我知道。&rdq;

冯七郎看着她完美无瑕的脸，一时不知该找什么话题来。

想到自己怀中的放妻书，他一本正经的叮嘱道：&ldq;离开冯家，你是打算回沈家？还是直接去齐王府？&rdq;

沈昕娘看着他，并未回应。

&ldq;哦，怕是你也做不了主。不过，不管是沈家还是齐王府，规矩大，你&helli;&helli;你莫要像在冯家这般，女孩子如此淡然，是不讨喜的。女子不能太过强势，该服软的时候要学会服软！呃&helli;&helli;你懂么？&rdq;冯七郎道。

沈昕娘摇头，面无表情的问：&ldq;郎君指什么？&rdq;

冯七郎叹了一口气，&ldq;反正散伙饭也用了，咱们好聚好散，有什么话，我就直了吧！像现在这般，面无表情就是不好！女孩子嘛，要可爱，才能讨人喜欢！要多笑一笑，才能可爱！&rdq;

沈昕娘颔首垂眸。

冯七郎以为她听不进去，砸吧了一下嘴，口中仍旧是饭菜的余香。若不是她做饭好吃，自己才懒得跟她这么多。

&ldq;我不会笑。&rdq;沈昕娘忽而缓缓道，&ldq;不是不想，是，不会。&rdq;

&ldq;什么？&rdq;冯七郎一愣，不知是不是自己吃撑了，所以撑得耳朵也不好使了。

沈昕娘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恍如深渊，叫人看不出情绪，&ldq;我不会笑，想笑的时候，也笑不出。&rdq;

冯七郎瞪大了眼睛，&ldq;这怎么可能？&rdq;

沈昕娘面无波澜的看着他。

冯七郎眨了眨眼，之所以面无表情，不是因为她心如止水，而是因为不能么？

一个人如果生来就不能有表情，不能有喜怒哀乐在脸上，高兴地时候不能笑，不高兴的时候也不能表露悲伤&helli;&helli;也是一种遗憾吧？

&ldq;那会哭么？&rdq;冯七郎问道。

沈昕娘缓缓摇了摇头。

冯七郎皱眉看她，心头竟有些不忍来。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会哭不会笑，这本就是比常人缺失了一些东西呀！

&ldq;以前呢，以前会不会？&rdq;冯七郎又问。

沈昕娘想了想，&ldq;不记得，以前。&rdq;

冯七郎哑口无言，是了，她以前又呆又傻，能记得什么呢？

她眼睛不好，且有些心智不全，就算如今好了一些，于智力之上，没有缺憾。可仍旧是个不全之人。

旁人有七巧玲珑心，有喜怒哀乐，能体会悲欢离合。

可她，却连笑一笑，哭一哭都不会&helli;&helli;

冯七郎看着她姣美的脸颊，心头溢出些疼惜。

美的事物格外能唤起人心中的好感，如果放下一开始的偏见，就会更容易接受其他的不全。

冯七郎看着沈昕娘，心里酸酸的，&ldq;我给你讲笑话吧？一定是你没听过好笑的笑话，所以不会笑&helli;&helli;&rdq;

话一出口，冯七郎就觉得自己有些傻。

沈昕娘却缓缓点了点头。

冯七郎仿佛受了鼓励一般，开口道：&ldq;有一人奉命去送紧急公，上司特别地给了他一匹快马。但他却只是跟在马的后面跑。路人问他，&lsq;既然如此紧急，为什么不骑马？&rsq;°他，&lsq;六只脚一起走，岂不比四只脚快？&rsq;&rdq;

冯七郎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可待他停下来，再看沈昕娘，依旧是面无表情。

&ldq;这个不好笑，我再换一个！某人生长在富贵之家，花钱买了个五品官，但不知民间疾苦。一年冬天，他外出巡视。见一乞丐站在寒风中发抖。他觉得很奇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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