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异常严峻，相当冷酷的表情看着柳昔卿。

“遛我。”它道。

……

距离致远盛会还有三日，在柳昔卿与光隼一同在冶炼室锻造法衣的时候，虚妙山的护山大阵便已经开放，陆陆续续有修士入住，等待三日后的致远盛会。

此时正是虚妙山所有弟子最忙碌的时候。

以山腰大殿为分界线，大殿以下皆为外客，大殿以上乃是客人止步的禁区。柳昔卿把哈放了出来，叮嘱它不能使用灵力，然后出了润沁筑，步行往山上走。

哈四爪着地，瞬间窜出几丈远，然后可怜巴巴地转过头看着她。

柳昔卿摆摆手：“去吧。”

哈欢快地一跃，“咻”地不见踪影。

柳昔卿与哈神识相连，并不怕它走丢，自己慢慢走着，行至一处山坳，才发现里面有一片碧蓝湖水，便坐在湖边，捡了一根树枝继续算炼造法衣所需的材料。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喝斥。

“松口！”

柳昔卿立刻警觉，山腰以上本是虚妙山弟子的住所，如今几乎倾巢出动，在山下招待客人，而且这里还是僻静的后山，怎会有人？而且听声音，似乎是名女修。

她飞了过去，才发现山坳的另一侧，清秀的绿衣女子站在树下，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鸟，另一只手正打开丹瓶，想喂那鸟服用。

“你是何人？”柳昔卿手指一动，凝晖弓已经握在手上。

绿衣女子看到柳昔卿后，并不慌忙，而是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真是对不起，我无意闯入此地，实在是因为我的灵兽不服管教，伤了这鸟，所以才将它救下……道友放心，我即刻便走。”

女子肩膀窜出一只毛茸茸的白貂，黑色的眼珠盯着那鸟，不善地舔了舔嘴角。

……

虚妙山人多，鸟更多，从远鹭神君到他座下亲传弟子，几乎都以“鸟”为名，并且虚妙山也是各品种鸟类的收集地，有凡鸟有妖禽，花枝招展，迎雀斗鹰，甚至传峰顶藏有一世界，住着一对儿罕见的六阶青鸾鸟。

被绿衣女子的灵兽伤的这只，乃是一只一阶的妖禽，吃下丹药后，羽翅渐渐恢复，但它似乎知道谁是自家人，看着柳昔卿啾啾叫了两声，好不可怜。

柳昔卿也是养灵宠的，她自是知道与灵兽签订契约初期其实相当不好过，人修与灵兽且有一段磨合期，比如她的红豆，一开始便很凶，最近几年才渐渐开始亲近她，可即便这样，脾气还是很傲娇。她倒是能理解绿衣女修口中的“不服管教”，但却不能放任陌生人在虚妙山的上峰乱走，于是道：“那么，正好由我来送道友下山。”

这是要监督她下山，但绿衣女子不以为意，回道：“有劳道友。”她手指一松，妖禽立刻扑打翅膀，飞了起来，而她肩膀上的雪貂还龇着牙，被绿衣女子毫不客气地抓住，塞进灵兽袋里。

柳昔卿与绿衣女子齐头并进，她第一次与外界同为修士的姑娘打交道，心中吃不准她的年龄，但身上气息仿佛也是金丹境，人很恬静，与宋媚双的轰轰烈烈，和段蛮的娇娇艳艳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大多人都有体会，两人一同前行，却没人话，气氛就会有些尴尬。

还没等柳昔卿寻思些什么，那绿衣女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油纸袋，从里面掏出个红色果子放进嘴里，之后笑着朝柳昔卿递了递油纸袋。

这举动柳昔卿无比熟悉，就像是年轻的女孩儿在一起分享零食般自然，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只是如此单纯的，想与对方分享。

这一瞬间，柳昔卿没想到对方是魔修还是道修这样的问题，也没想到对方会不会有恶意，她会不会暴露身份……

一个随意的举动，换来一个随意的反应。

柳昔卿往油纸袋里扫了一眼，发现是里面的红果晶莹剔透，原来上面竟是裹了一层透明的糖浆。

她便伸出手，从里面捡了一个红果，也放进嘴里。

只觉果子清甜，糖浆脆生生的，竟能给人一种蜜一般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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