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有齐杰在，要在他身边安插个探子好像的确不太可能，而且粗略排查一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二来他跟凯西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在战舰的甲板上，他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周围十米之内是没有人的；再加上现在观察林照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林照并不知道金斯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仍然颇显焦急：“金斯大人，请您一定要慎重考虑这件事！另外，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愿意承诺下来，无论是郑和大人还是当今皇上，一定会给你不菲的报酬！”

看着林照那着急的模样，身为强大的大明官员，可能级别还不是很低，却能够压抑着情绪，不因为金斯的愤怒而生气，足以证明，海上君王号的存在，对于大明来说，有多么大的份量。金斯心里暗暗一笑，顿时生出狠狠敲上一笔的念头。

待林照说完，金斯脸上已然换上了一副沮丧的表情，“林大人啊，不是我不愿意为大明朝考虑，关键是你所说的‘好处’犹如那天边的云彩，是看得见而摸不着！不瞒您说，西班牙的尼巴特家族已经向我提出要订购海上君王号级别的战舰，而且他们愿意出高价，一次订购三艘，啧啧，这可是真金白银啊！你让我如何拒绝呢？”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并且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再说了，相信您也一定知道我和凯西小姐之间的关系吧？朋友，红颜知己，您说说，我要怎样才能拒绝她的要求呢？”

“这。”林照为难了。

如金斯所说，尼巴特家族用真金白银向金斯购买战舰，这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就算是在大明朝，民间资本的发展，也是受到保护的。看来要阻止这次“军购”确实不太好办。如果说这个时候他要去请示郑和的话，时间恐怕就耽搁得太久了，林照担心说不定哪天，那个漂亮的凯西小姐就会通过枕头风的方式，让金斯答应为西班牙人建造这种庞大的战舰！

林照在犹豫，金斯也不说话，他只是眯着眼，用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等待林照的决定。

林照是第一次跟金斯打交道，他并不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根子里就是个真正的奸商，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个家族的小开，天生血脉里就流淌着商人的精打细算。敲大明皇帝朱棣的竹杠，无论是金斯本人，还是他身边的齐杰，或者是他名义上的老婆长乐公主，想必都会非常高兴。

终于，林照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咬了咬牙，才以试探地口吻道：“这样吧，金斯大人，我愿意先提供给你十万个金币作为定金，等郑和大人最终的决断下来之后，我再从郑和大人对您的补偿当中将这十万个金币扣除，你看如何？”

十万个金币的现金，对于金斯来说已经是一笔非常大的财富，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瞟了瞟身材瘦小的林照，心下暗暗盘算：海上君王号自然是不能随便出售，可既然有人愿意买单，这倒是一笔额外的收入。况且还可以利用郑和来糊弄尼巴特家族和西班牙的卡洛斯，真可谓一举两得。反正按照历史的轨迹，战列舰迟早都会出现，不如就答应下来，至于说以后欧洲人自己制造出战列舰，那跟我金斯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金斯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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