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整个侯府的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叶落愣了愣神，最终还是屈膝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之女程锦，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封正一品锦妃，赐居林华轩，钦此！”

末了，太监收起圣旨，将其递至叶落面前，笑道，“程姐，接圣吧。”

太监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叶落伸出手，于是又提醒了一番，“程姐？”

可叶落仍然没有回应，从始至终，她都默不吭声地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让人看不出悲喜。

“锦儿？”定远侯暗自伸出手，重重地扯了扯叶落的衣袖。

叶落回过心神，眸光落在那明黄的圣旨之上，唇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既然楚墨可以娶其他的女子，那么为什么她不能嫁给其他人呢？

她不但要嫁给别人，还要嫁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叶落笑着伸出双手，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一字一顿道，“谢主隆恩！”

丝丝痛意从额前满开，一直蔓延至心间，叶落下意识捂住心口，明明这里是那么的疼，可是眼里却充斥着笑意。

楚墨，从今以后，我叶落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不是我的，而我也不再是你的。

……

三日之后，新帝大婚，普天同庆。帝都四处都挂满了红色灯笼，每一处大门都被贴上了火红的喜字。

世人皆知，在秦王登基之前，便与定远府上的千金有一门婚约，因此新帝登基之后，迎娶定远侯千金之事并不令大家意外。

世人本以为，以定远侯在朝中的地位，定远侯千金嫁入宫中，定然是正妻，也就是凌云国的皇后，可皇帝却只封了定远侯千金一个贵妃，更令众人诧异的是，皇帝这一次大婚，所娶的女子不止一人，还有户部尚书之女，刑部尚书之女，还有王丞相之女，并且那三人也被最糟糕的事情封了妃，只是位份略低定远侯千金一等。

世人猜测，皇帝这般做，一来是因为要平衡各方势力，稳定前朝局势，二来是因为那定远侯千金是从便体弱多病，经不起半点折腾。因此，考虑到定远侯千金的身体，皇帝多纳了几个妃嫔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如此，可还是有不少人同情那定远侯千金，毕竟皇后只有一个，是正妻，而妃子是妾，皇帝可以有无数个妾，但永远只会有一个正妻，妻妾的地位那可是天壤之别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市井上的议论，叶落自然是听到了些许。可是，对于她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最糟糕的事情她都经历过，她连嫁给谁都不在乎，又岂会在乎那虚无的名分？

叶落面无表情地坐在铜镜之前，长发如墨绸般披散在腰际。在她身后，谢拿着梳子，一边细心地为她梳着发丝，一般轻轻地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白发又齐眉……”

叶落一直默不吭声地坐着，听到“白发与齐眉”之时，只觉得眼眶一热，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白发与齐眉，白发与齐眉，她喜欢的人已经去了他人，怎能与自己白发齐眉？

“呀，姐，你怎么哭了？”谢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着眼泪，一边安慰道，“皇宫离侯府不过只有几条街的距离，姐以后得空也是可以回来看侯爷和夫人的。姐别哭了，妆花了就不美了。”

叶落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如黛，面若桃花，口若含朱丹，美得不可方物，可如果不是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即便将自己打扮得再怎么美丽，又有何用？

“卸了吧。”叶落沉痛地闭上双眸。

“可是……”谢开口想要规劝，但见叶落神色坚决，终究还是放弃了。一个月的相处，她对叶落一不二的个性多少还是了解的。

可是普天之下，哪有新娘子出嫁，让自己清汤挂面的呀？

戴上凤冠，披上嫁衣，在一阵喧闹的吹锣打鼓声中，叶落在谢的陪同下上了花轿。这是她第二次坐上花轿。

第一次，她在半路逃走了，可这一次，她却不想逃了，既然这一生都无法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歹，她还嫁了一个皇帝。

想到这里，叶落忽而笑了，可着笑意却未达眼底。楚墨，下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震惊，嫉妒，痛苦，抑或是冷漠。

呵，兴许是冷漠吧，在你心中，恐怕从来都没有我吧？那么我于你到底算什么？

在一阵阵吹锣打鼓声中，叶落的花轿被抬进了皇宫，“落轿”声响起，叶落被侍女扶进林华轩，当身体触到铺满莲子红枣的大床之时，叶落这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因为一时意气，她竟将自己的终生大事草草的决定了。她似乎忘了，今晚可是她与君逸寒的洞房之夜，洞房之夜……

她不爱君逸寒，甚至可以得上是讨厌他。不，她不要成为他的妃子！

叶落一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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