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果然是流水，你要让它波翻浪涌，它就不会平静；你想让它水波不兴，它也就安静地潺湲着。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王一虎一段时间来的心绪不宁，经阿曼达的努力和自我宽解，恬淡下来。他不再那么鸡肠小肚地揣想廉华歆的一言一行，为未知的一切忧心忡忡。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什么“神马都是浮云”……这样的正理、歪理，胸中装了太多，他什么道理不明白啊！他所摇摆的，无非是意志力。控制好了意志力，无论驾驭生活、工作，还是感情，他当然皆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

的确，还有许多正事等着他来做。比如，得知阿曼达在写《情人批判》，他觉得蛮有意思，忽然也迸发了冲动。他意识到，自己也该继续弄点东西了。在报社，无论你所著内容为何，只要出了书、多出书，总是必要的、有尊严的事。他开始着手整理以前发表过的、特别是获了各类奖项的言论，它们足够撮出20万余万字的一本来。

人一旦由兴趣和能力催生出目标，过程虽然寂寞甚至枯焦，但动力也很强大而持久。

他每日不再心心念念地想他的美人，只有伏案累了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这期间，廉华歆也尽日在忙碌中，对他的问候当然十分在意，会悉数告诉他在哪里，正在忙着什么，末了也会温柔地报以关心和询问。每每这时，王一虎也相当坦然地告诉她，自己在哪里，跟谁，在做着什么。但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过十来天，廉华歆惊乍了。

那是一个将近十点的夜里，王一虎收拾了案头，正准备回家，她打电话给他：“还在忙呀？”略带疲惫的声音。

他问：“差不多了。你在哪里呀？”

“刚到家里楼下，今天累死我了。”

“那，赶快回家休息吧！”

“你不打算见见我呀？”

“当然想见你啦。可是，你看，你都到家门口了不是。”

“到家门口怎么啦？你嫌远啊？不想见我啊？”

“嘿，你还有理呐！为什么不直接到报社来，你不知道我经常加班到很晚的吗？”

“哼，不想见我拉倒！”

“无理取闹！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王一虎驱车赶到她家楼下时，并未看到她的身影。他好不容易在附近寻觅到一个车位，把车停好，走到楼梯口，环顾左右，最后发现她静悄悄站在不远处浓郁的树阴里，正哧哧地看着他笑。他转身便走，坐进驾驶室里。廉华歆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他们配合得已经非常默契。

正可谓“躲进小楼成一统”。门刚关上，廉华歆便直扑王一虎胸前，两臂圈了他的脖子，将嘴唇压了过来……

“这么多天，你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你都在干什么？是不是跟那个车玲私会呀？”她的胸脯起伏着，气势汹汹地盯住他问。

王一虎看着她作势的样子，甚觉好笑，故意说：“对呀！”

她抬起小手，啪地打在他的脸上：“你不想混了，嗯？”

王一虎立即发觉这样的玩笑开不得，赶忙说：“逗你呐，哪有的事！你现在可真舍得对我下手，打疼我啦。”

“哦，叫我瞧瞧！”她又把嘴贴到他脸上，吱吱地吮*吸着。“我知道这段时间你生着我的气，对不起啊。”

王一虎说：“没有的啦。”

“还说没有呢。”廉华歆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阿曼达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情况。也是我粗心了，只顾忙，这么久没有照顾你。你还生我气吗？”

“其实也没什么。”王一虎心里热乎乎的。“怪就怪我小心眼，爱你得爱得有点自私了。”

“我就要你爱得自私，但我不希望你想不开，不希望你痛苦。”廉华歆窃窃地说。

“没那么严重，真的。”王一虎说。“阿曼达是你的知心朋友，也是我的知心朋友。有些话，跟她说说，可能对我们更好。你不知道她有多关心你我。”

“不行，知心朋友也不行！你有话、有烦恼，以后必须先跟我说！”廉华歆耍起脾气来。

王一虎有点无奈她身上母狼般的性情，刚刚平复不久的心绪，怎么见了她，就止不住地波动起来？心里发了狠，就赌气地说：“你难道非得让我死在你怀里，才乐意呐？”

廉华歆情愫大动：“你要死，死在哪里都不行，就要让你死在我怀里！我就要当你的坟墓，死死地裹住你，长满荒草，被风吹平，被雨冲垮……”

“好，你被风吹平，被雨冲垮，我就又跑出来啦，看你怎么追上我！”

两人斗着嘴，王一虎从车窗里远远瞥到了卓的影子。他不紧不慢地向楼梯口走去，还起脚踢了路上一颗石子，顺手捞了绿篱上的一片叶子，看起来精神蛮不错的。王一虎的热情顿时降了下来。

他指指窗外卓的影子，让廉华歆看。

廉华歆瞧了一眼，嘟囔道：“扫兴！”便枯坐着，再不说话，也不动弹。

两人都干坐着不言不语。廉华歆不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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