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通过了“学科”，即交通法规、交通标识等知识的考试，廉华歆开始了“术科”即启动、停车、倒桩等驾车技术的培训。这部分的学习，对于憧憬着有朝一日单独驾车上路的学员来说，紧张、兴奋而又刺激。

训练场先是在车管所内的专门场地，不久转移到靠近郊区的一段停修的公路上。每周，廉华歆按照与驾校约定的时间，

前往教学点学车。王一虎手边没有要紧的工作，随后会赶到那里，在驾校师傅教完后，让廉华歆坐进自己的小车里，在她旁边手把手教她，看她小心翼翼，巩固着所学的本领。

这种“加餐”式训练，成效显著。尽管在车上，廉华歆操控动作比较慢，时常犹犹疑疑，还会失误，弄出不少险情——这是女性较之男性学车更普遍的现象。好在王一虎的辅导，全神贯注，总是及时对她纠偏、控制险情，总算没弄出事故，可谓有惊无险。廉华歆的技术，眼见着熟练起来。

大部分学员跟驾校约定的学车时间，基本都在双休日或者每天傍晚、晚上。廉华歆选择了傍晚，那是一段离下班还有个把小时的时刻，她的工作不需要坐班，随时可以离开办公室；每次学两个小时，学完了，意犹未尽，再上王一虎的车，由他照看，接着复习动作技巧，培养、熟练驾车的感觉。

王一虎表现得很耐心，这使廉化歆神安气定；他还经常把枯燥的驾驶术语乃至她出错的动作，用比喻、拟人、夸张等等修辞，化为生动有趣的说法。两人有时还斗起嘴来，就把学车过程弄得热热闹闹。王一虎说：“什么时候，你车开得像御夫一样娴熟，就可以了。”廉华歆说：“惭愧，御夫乏术，御你尚可。”王一虎往下说：“学会了，一辈子受用不尽。”廉华歆说：“那是。御你尚未尽得要领，只有先御你的车。什么时候御车像你御我一样熟练了，再好好操纵、修理你。”说着，两人就停车，换了座位。王一虎开起来，一溜烟驰离练车的地方，把车开到僻静的地方停下。那廉华歆心领神会，除了裙裾，跃到王一虎身上……

廉华歆心里快乐着。暗地里，她以她的标准考验着王一虎——这也是她改选夫婿的要求，她愈发信任他了。

却说这日傍晚，两人教着学着，已过饭时，只是教练场上，还有错开了吃饭时间的三五辆教练车，继续在爬行。两人商量毕找地方一起用餐，然后由廉华歆将车开到路边。王一虎下了车准备换下她，正瞅到卓向教练场走来，不由得略微慌乱了一下，但是立刻镇定下来。他想告诉她卓来了，已经来不及。卓看见廉华歆从车里走出来，冷冷睃了王一虎一眼。还好，他没有发作，但是对廉华歆没好气地说：“你不回家吃饭，连电话也不打一个，这都几点啦？”

王一虎本想跟他打招呼的，想起以前受到冷遇，不再讨没趣，径直转过车头，往驾驶室门口走去。廉华歆脸色发白了一下，也很快稳住，说：“这不才练完，正要回去嘛。”话刚说完，从卓身后滑过来一辆轿车，却是郝编的。她不曾看到卓，却是看到了王一虎和廉华歆，就把头探出车窗，高声说：“两位，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

廉华歆被意外解围，活泛过来，连忙说：“好啊，饭局在哪里啊？”郝编说：“不远，就在前面拐弯过去的生猛海鲜坊。”廉华歆借势对卓说：“都是我的同行，经常在一起的。怎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卓说：“不去。”廉华歆明白问了卓也是白搭，自己的话不过是掩饰而已，就扭头看着王一虎。王一虎心里不爽，但是沉着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回吧，我们吃海鲜去。”说完，对着郝编：“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别开得太快啊!”遂进了驾驶室。

郝编这才看到卓也在这里。她不欣赏这个男人，因为那次的印象颇差；现在路边巧遇，更明白自己再次一不留神闯进了这个复杂的氛围，就不再说话，将头缩回驾驶室，徐徐地开车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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