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历史悠久，曾经是本市的一个地标。如今，较之四周拔地而起的一座座摩登建筑，不再引人瞩目，但其内部经过现代化改造，可谓富丽堂皇、宽敞舒适，仍然是市民心仪的文化场所，高级别的演出总是选择在此举行。由总工会领衔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清凉度夏”文艺晚会，七、八两月每晚在这里揭幕。

这天，郝编告诉王一虎，当晚有车玲的演出，务必要去捧场，并将门票给了他。王一虎问郝编你去不去？郝编说当然要去了，咱们的座位挨着呢。

王一虎想起，的确好久没跟车玲联系了，想到她有这么重要的演出，居然未跟自己通气，不免有些不爽，就打电话给车玲。车玲说：“我正要打你手机呢，晚上没事的话，一定要赏光去啊！”王一虎嗔怪说：“我不跟你联系，你就不跟我联系了吗？”车玲说：“你别倒打一耙啊，把人家甩了，还怪人家不跟你联系！”王一虎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甩不甩？你晚上大概几点钟登台？”车玲说：“第二个节目就是我的，完了就可以走了。是不是要请我去喝一杯呀？”王一虎说：“正是。”车玲说：“那就这么定了，一定要我看我跳舞！”

车玲秀的是五人芭蕾，节目单上写的却是“黑天鹅之舞”，表达一只黑天鹅与四只白天鹅，在幽静的湖面上由彼此疏远到互相亲近嬉戏的美妙过程。王一虎边看边直呼过瘾，对身边的郝编说：“只说玲玲歌唱得好，这舞也是越跳越有味儿了！”郝编也感叹说：“是啊，这人要是灵通了，那是一通百通，弄啥都有模有样。”王一虎说：“是的，你看那一身紧身黑衣，配上雪白的皮肤，果然是秀外慧中。不过，她好像最近瘦了。”郝编就乜斜了眼睛过来，说：“你怎么总是把我们女人看得那么仔细，那么入木三分的透啊？”王一虎发觉自己可能失态了，赶紧说：“我哪有这本事！你们女人都是水做的，随物赋形，是这个世界最好、最神奇的景像，我哪能看得透，只是常常被你们的好迷住了而已。”郝编就轻轻笑了起来，说：“怪不得你那么有女人缘的。”黑暗中，王一虎的脸红了一下，说：“你该不是骂我好色吧？”……

车玲的节目表演完，场内响起热烈掌声。王一虎和郝编鼓了掌，因为与车玲约定了三人相会的，便提前走出大剧院。车玲在后台换了衣服、卸了妆，很快也走出来跟他们相会。

换了装的车玲，淡灰色的短袖、短裙，长发在脑后绾起个精致的髻，愈发显得高挑、利落。迷蒙的灯光里，那修腿、玉臂和长颈、粉颊，格外白希，闪射着珍珠般的光泽。王一虎也不避嫌，只顾上下打量她，那车玲双颊更泛起了神气，过来抱了王一虎和郝编每人一只胳膊，说：“去酒吧坐坐，怎么样？”王一虎说：“当然可以，我做东啦！”

话音刚落，衣兜里手机响起来，掏出看时，却是廉华歆的，就捂在了耳朵上。

电话那头，廉华歆问：“在哪里呀？”

王一虎小声说：“在大剧院看演出呢。”

廉华歆说：“什么演出？怎么不叫我一起看！”

王一虎不好说是车玲的演出，就说：“是郝编给我们几个同事搞的票，未方便叫上你。”

“哼，吃独食！”廉华歆表达了一下不满，然后问：“你开车了吗？”

王一虎以为她在外面采访或者跟客户聚会完，要他去接她，而他因为有聚饮之约，是坐了郝编的车来的，就如实说没开车。

却听到廉华歆愉快地说：“那好，呆会儿我去接你，我开车了。”

王一虎还未从廉华歆的话里回过味儿来，郝编却是猜了个**不离十，就说：“有人要来接你呀？”那车玲也紧接着故意说：“怎么，晚上出来，嫂子不放心呀？”

王一虎面对两个冰雪聪明的女人，知道再虚饰也是枉然，但又不好道出实情，只对着手机说：“不用了。同事们都在这里，我可能要好久才能回去。”

电话那头，廉华歆热情受挫，生气地说：“好吧好吧，你们好好玩吧，不打扰你们了！”

经此小插曲，王一虎的热情略略退了些火，就不再说话，被车玲架了胳膊，跟着她们到了停车场。

车玲说：“王哥，你确实需要去，我们就改日再聚吧？”

郝编心里有数，接过话说：“不行不行，我们三人多久都没有凑在一起了，主任你可不能爽约哦。”

王一虎说：“不能爽约。走吧，到那个本色酒吧去，你们俩开着车，到了喝饮料，我可是要好好喝些芝华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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