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华歆头上裹着白毛巾，胸前挽着白浴巾，清清爽爽，满面红光地走出了浴室。她那娇俏的脸蛋、妖娆的身段，肉乎乎的一对儿小肩膀，惊呆了王一虎。

她向着他款款走来，带着扑面而来一股温暖的芳香。这芳香里，波动着温煦的阳光，怒放着春天的草朵，萦回着鸟语蜂鸣，一派生机勃勃!而如果没有她体热的烘烤，那来自洗涤液的香味儿，又将多么单调、多么苍白!

王一虎贪赏着、痴想着，入了定似地不能动弹。

廉华歆看到了他眼睛深处，有火苗儿摇曳，有火星儿哔啵作响。她笑了起来，以手作爪，做出要掐他颈子的模样，就像一只遇袭的小鸡，想要吓唬老鹰。这模样儿，把王一虎从天上乐回到了现实。他躲开她两只小爪，跳下床来，用鼻头轻轻摩擦了她鼻尖两下，向浴室走去。

他进了浴室，把水温调到了几乎烫人的程度，久久冲刷着腰胸，冲刷着胯际，似乎认定了那些曾经的颤抖和萎顿，就深藏于这些地方，他要用高温把它们一一溶化，唤起应有的自信和炽热。他精心地拾掇着自己，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美妙时刻，缓缓地激励着自己。他要把自己做成一道丰盛的大餐，拜献给心爱的女人。

还未走出浴室，他已经昂然而起！

窗外飘拂着的雨丝，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密集起来。它们匆匆地在天地之间行走，仿佛紧着布置一道遮蔽喧嚣的帐幔；又如沙漏般，不疾不徐，耐心地提示着韶光易逝……

王一虎第一次推进，就掘开了廉华歆的堤坝。她像一方幽静的湖泊，积蓄了太久，积蓄了太多，满满当当，渴望着冲决，渴望着畅快淋漓的宣泄。现在，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湖面遏制不住地波荡、起伏起来，翻卷起欢乐的浪花。她在他徐徐的推进中，开始飞流直下，向着一片辽阔的平原，无忧无虑地飞去，张开了翅膀，放开了歌吟；她周身牵连的千条万条支流，随着湖面的下沉，一起加快了流速，随着她降落、降落，轻快地降落……

而被她汹涌包围了的他，如饥似渴地感味着她的温暖和悸动。突破的成功，伴生出巨大的喜悦。他很快便丢失了自我，变成一条凶悍的蛟龙，一条顽皮的蛟龙，在这温暖里放任地出没、冲撞、折旋，尽情嬉戏。她是他梦寐以求的湖，这幽深，这幽深中蓄积的波涌、激流、浪花，以及浪花上掠过的歌吟，仿佛少年时代就曾在心底回旋过。如今，重历梦境，犹如重生，他要紧紧抓住它，不让它稍纵即逝……

蓦地，浪花排空而起，龙出水面，白虹频闪……一声嘹亮的莺啼，似要划破厚厚的窗帘和坚硬的玻璃，冲出窗外——

窗外，一街两行的椰树、木棉、紫荆，远远近近的的高楼大厦，都静静沐浴在暖润的春雨里，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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