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商业区，雄踞着一栋四十来层高的楼宇，从一层到四层，汗牛充栋着从自然到社科、从成人到儿童的各类图书。门口面向大街，有高大宽阔的数十级台阶，每日吐纳着四面八方的购书者。由于人流畅旺，书店门口和台阶两边，经常有私立学校和教育培训机构、各种旅行社等，散发招生资料等林林总总的信息。

王一虎和廉华歆一边说着话，一边并肩拾级而上。将要上得台阶顶端，有个声音叫道：“嗨，嫂子!”廉华歆本能地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小伙子冲她招手，那小伙子另一个臂弯里，搭着一叠资料。她记起来这小青年原是卓在证券部的同事，彼此认识，就打了招呼，礼貌性地走近去，问你在这干嘛呀？小伙子回说在售卖“卓越荐股”的，说这“卓越荐股”是卓大哥的证券工作室印刷的，提供最新的股票大盘和个股走势分析，推荐潜力股，发掘黑马股，帮助股民取胜股市的，每份两块钱。

廉华歆问道，你怎么给他卖这东西的？小伙子说，我现在跟着卓大哥搞工作室，专门跑外面的业务。廉华歆关切地问好不好卖，一天能卖多少。小伙子说还行，每期能卖两百份左右的。廉华歆蹙了眉说，凭这能赚几个钱，他净搞些小动作。

说话间，王一虎已跟着来到廉华歆身边。小伙子急忙说，这位大哥，您要不要买一份？王一虎正要发话，被廉华歆拦住了，说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好像你很懂股票似的。说着，拿胳膊要推王一虎走，对小伙子说他是来买书的，我的同事，你就别赚人家的钱啦!小伙子机灵，拿眼睛往两人脸上扫了一遍，马上说，没关系，这位大哥想看的话，我免费送一份，就当我买来赠给您的。

王一虎突然对这份“卓越荐股”产生了兴趣，他想借此了解一下卓，就没有理会廉华歆的推挡。他走到小伙子跟前，却转头对廉华歆笑着说，我炒股的时候，你还没来这个城市哩，我可是个老股民啦，别以为我不懂股票哟。廉华歆笑着说，你吹牛吧又!王一虎对小伙子说，不吹牛的，来一份吧。说着，掏出两块钱递给了小伙子，把资料卷了握在手里，谢过小伙子，对廉华歆说走吧，买书去。廉华歆也对小伙说，你辛苦了，卖完卖不完，该吃饭了就回去。小伙子点头弯腰说，谢嫂子关心，嫂子好走!

廉华歆入得书店，最感适意，慢条斯理地在一个个书柜前取阅，走着走着，似把王一虎忘了。王一虎本意只在跟她独处，买书倒在其次，就任她到处翻书，自己选购了几本，看她选书时也不需跟他商量，就打开了“卓越荐股”看。

这类资料自股市兴起后，报摊上就不绝如缕，王一虎当然看过，熟知其卖点，也知道其效用有多大，老股民一般已经不看它了。王一虎从头到尾把资料看完，发现上面留有大字码的固定电话、手机号码，这就与同类资料不同，又看到号码前有一句话：职业操盘手代理炒股，资金保本，利润分成，有资金无经验无时间者，可前来协商合作!就暗想这卓还真有一手的。

廉华歆把书选完，王一虎连同自己买的一并买了单，两人就往外走。她见他手里仍握着“卓越荐股”，就说你还拿着它干啥，你在炒股吗？他却问卓是不是就叫卓越？她说不是的，这不趁他的姓嘛。他说倒是趁得巧，挺好，又接着说，卓不简单的。她问怎么啦？他说，他是想搞私募基金，如果搞成了，操作大资金，胜算就会大很多，获益就会很丰厚。她说就没有风险吗？他说当然有，就看怎么运作和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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