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劳伦斯先生的照片吧。”

“当然有。”麦金托什女士语气低沉，眼神开始显得有些疲劳，她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拉开抽屉，里面胡乱扔着一些相框，“他离开后，这些相框我收了起来，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

阿尔走了过去，想要安慰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珂洛伊则直接把那些相框从抽屉里拿了出来，一一摆到桌面。这位劳伦斯麦金托什先生是个瘦下巴宽额头的白种人，短短的黄棕色头，没有胡子，下巴皮肤很嫩，从感觉看年纪不大。

在这些杂乱的照片相框，只有一张深深吸引了珂洛伊的目光。

这是一张四人合影，背景是巨大的b1b枪骑兵音战略轰炸机，灰褐色的机身、硕大的脑袋和又宽又瘦的机翼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种飞机能够音低空突破敌人防线，是在战场收割人头的死神。

前面站着的四个人都穿着墨绿色的连体飞行服，互相勾肩搭背，表情嬉笑欢闹。劳瑞是这四个人最矮的，站在右侧最边。而最显眼的是左二位置的人，白种人，体形魁梧、膀大腰圆，简直像一只白化大猩猩。

阿尔注意到珂洛伊在看这张照片，他也凑了过来，试试看自己能够看出什么问题。稍过了一会儿，稚气十足的脸竟然也皱起了眉头“见鬼！这是碎颅者库帕！”

事实确实如此，照片左二位置的b1b轰炸机机长，正是在级矿坑的翼装搏击赛、被蒙击打败的卫冕者库帕。要不是被蒙击击败了，他也不会脱下面具，让那张下颌壮大、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阿尔在直播时等着看失败者脱面具，他对这张脸印象非常深。

“你们在说谁？”麦金托什夫人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呃，没，没什么。”阿尔看到珂洛伊表情严肃，也不理会自己，感到有些尴尬。

珂洛伊早看出来那是库帕了，但现在脑海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关键的东西。

她忽然问道“夫人，我想冒昧地问一句，屋子里的有股很怪的酸味，让我感到有些特别。”

“那是酸汤，辣椒酸汤，一种亚洲人调料，在市能买到。劳瑞虽然讨厌亚洲人，但是却不妨碍他喜欢亚洲人的口味。”麦金托什女士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再次涌出泪水，“自从他离开后，我每天都做，希望他回来后能有惊喜。”

说到这里时，珂洛伊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阿尔问道，他知道珂洛伊肯定搞明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珂洛伊转身面向麦金托什夫人“今天非常感谢您，我想我们得走了，不然可能会误了飞机。等我们找到您丈夫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阿尔回头往窗外看看，远处排着的队伍还是满满的，应该还不至于着急。

麦金托什夫人的双眼虽然忽地闪出了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的回答有些懒洋洋的“好吧，谢谢。我等你们的消息，我会一直在这里。”

她虽然对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士充满着敬佩，但现在显然没什么头绪，她也只好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处之。毕竟在这个时候，不抱希望才是坚持生活的最好方式。

两人辞别麦金托什夫人。珂洛伊带着阿尔从咖啡店侧门出去，这样不用经受外面的寒风，直接进入安贝利空军基地南侧的民用候机楼。

这里本来是旧仓库，自从基地转为佣兵机场兼备降场后，南侧设施改为民用。里面看去像是个巨大的难民营，转旅客或坐或卧，等待着航班通知。四周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酸奶酪和劣质烟草燃烧的味道。

阿尔冲在前面，为珂洛伊找到一处干净座位，然后又用自己的挎包把座位擦干净，再请珂洛伊坐下。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问问珂洛伊，她现在知道了一些什么。

现在谜团重重，他摸不到头绪可是又好万分，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

看到珂洛伊坐下，他试探地说道“那可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是说麦金托什夫人。”

“嗯哼，”珂洛伊的小尖鼻子哼了一声，“谁都难逃那场战争的伤害。”

“我以为你会更加同情她一些，同样作为女人，你不也……”阿尔本来想说，泰勒女士和麦金托什夫人一样，都是在寻找自己的爱人。可忽然又觉得那么说实在太唐突，便改了口，“我以为您会为这样的遭遇而难过。”

珂洛伊抬起头来，伸手拨开额前的铂金色头“阿尔，我可没有精力再去享受别人的难过，她只不过是我们新闻调查环节的一个节点而已。而且如果你把你的感情带入工作，你不可能作出准确的判断。”

“泰勒小姐，您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判断了？”阿尔生硬地抢到了一个话茬。

珂洛伊看到阿尔的样子，轻轻一笑。面前这张满是雀斑、稚嫩带着点帅气的脸，还真是让人想要戏耍他。她合笔记本“阿尔，我确实已经摸到了这件事情的脉络。不过嘛，你既然跟我实习，我可得让你有实践的机会才行。”

“好啊，泰勒小姐，太好了。现在吗？”阿尔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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