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4)
作品:《宫·叹》巍峨的宫阙在我的视野里被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眼看着那些威严的、恢宏的砖瓦一点点的就要在我的视野里瓦解一种一直都蜷曲心底、从未消散过的绝望感又一下子如海潮般滋生起来翻涌着,翻涌着,早就图腾了
这绝望,湮没了我的身心,并着我的灵魂。
“不必再等,也不必再寻觅了。”这时忽地一声,慢悠悠的一句,是姜淮的声音。
我一愣他猝然的启口将我惊住。但我被这句话引的甫回神,旋即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卑微,忙克制住我的举动。
我把帘子放下来,想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再张望,但就在帘幕打下的一刻我突然又发疯似的把帘子重新掀起来
我心底那浓郁的悲伤凝重着结成了霜雪,越来越化不开。而疼痛却不能被稀释,它们是如此的清晰。
这些日子的隐忍和压制,我从没有哭过。但是此时此刻,在行将远离千千宫阙、远离那个心念朝暮的人时,我却忽然一下不能再遏制的泪流满面
我哭的很放肆,我不想再压制。出了后宫在师父面前便没有了威风赫赫、不容凛犯的荣宝妃,只有上官琳琅。我为什么还要压制倘使连出宫之后都不能让我重新做回片刻的自己,那么这幽幽一条人生路途,当真是叫我绝望的很、只剩下死了
“唉”淡淡轻轻的一声叹息,似乎是从身后姜淮处氤氲出来的。但又似有似无,并不很真切。
我却无力回头去看一看师父他是不是在叹息,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同时,我也无力继续在这出离视线、已经看不真切的皇宫间去找寻皇上的身影。于是我很无趣,也很无奈的重新把帘子放下来,重新一下下的在位置上坐好。
贴着姜淮这样坐着,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客气且恭敬的距离。
这一瞬忽然认识到,我与这个自小抚育我长大的俊美男人,这个我曾一度以为是生命中最可亲近的男人,终归是有了疏离。
这无关与位置间隔着的距离,而是一颗渐行渐远渐迷失在时光长河里的,越来越肃穆、苍茫的心。
190卷十二第147回一别经年归宁日
民间的种种俗语,诸如“小别胜新婚”此类,平素里只单纯瞧着书面上的白纸黑字,真可谓是无知无识。只有当躬身实践、亲自领悟过后,才能真切体悟出这之中隐藏着的种种真谛呵
原本在帝宫时我还会偶尔忖度一下,思量着我向太后告假回娘家的举动是不是其实太冒失。但直到重归姜府后,我才发现我是对的。
姜府已经换了牌匾,换成了高调的“敬国公府”。我不知道师父为何以前不挂这样的牌匾,究竟是因他想要低调、想要对我隐瞒;还是因为他这个国公爷早年隐居、时今入朝所以自然更迭牌匾;亦或者是因此前这一块儿牌匾,是康顺帝亲笔所抒、御赐而来的
呵,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因我的缘故,对上官一脉愈发的隆宠。便是连师父府邸里时今所悬这匾额,居然都是皇上他亲笔抒写后御赐的
但不管如何,对我来说瞧着这一切竟是如同梦魇,因为我发现我的世界里已经全部都填满了皇上的影子,我避无可避,便连我们家这匾额都是他的字迹、都充斥着他的气息这可委实过分,皇上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念及此,陡然又想起临出宫前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所问我的那一句话,正是“想干什么”。
顿然的,我一下子就崩溃了真的是看什么都是他,想什么都是他,不仅是这眼睛里看到的、心下里念着的,甚至就连同这口里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总能绕到他的身上去
康顺帝李擎宇,他此时此刻甚至已经成为了我的一场梦魇,我越是想逃开就越是无法逃开、无从逃开。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摆脱这梦魇,摆脱他的束缚我不能够,且平心而论,似乎我心里也不想、也不愿意摆脱这束缚。
我情愿他与我如影随形,即便这样一来人会很痛苦。但更多的还是痛过之后所沉淀下来的那一簇簇,丝丝缕缕、袅袅微微的甘醇。
这便是爱的真谛,在记忆的洪流里发酵着酿成了余香。这回味很甘醇
独自一人落座在早年一直住着的闺房,这里是一贯的布置,用度更比往常愈发的丰盈。
这一瞬记忆如潮,又恍惚中让我以为我离开家并未有几年,似乎就只是几天前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引我回忆,一切未变,姜淮他是用了心。
只是忽然我又想着,倘使皇上他在这里就好了。倘使他在,我一定让他看看这座养育了我近二十年的府邸,看看我所喜欢的布局,让他知道未出阁的姑娘的闺阁是什么样子的
啧,瞧着,这便兜兜转转的又绕回到了他的身上来可忒是害煞个人
我缓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可奈何的在心底下慨叹:“陛下啊陛下,你可知道我此时此刻正心心念念、付诸全部而没有杂念的想着你那么你此时此刻,又是不是一如我想着你一般的想着我呐”
这时心绪百转千回,未免低沉苦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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