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曼的一句话，再次吓得伽丘跳起来，没有心情喝下鱼汤了，只得放到石头做成的炉子上，火咕噜着。把烧烤好的腿肉切开，立刻香气扑鼻，不禁暗暗称赞。外焦内嫩，火候正好，太难得了。

住在山腰间，好处不少，蚊虫特别少，晚间，风袭来，格外凉爽。这是七八月炎热的季节，算是享受的时刻了。

到了寒冷的冬天，住在这里上下悬崖甚是艰难，伽丘便利用绳索往来，有时不得不住在老族长家好几个月。

“海曼先生，您有这般神通，莫非是天上神灵。”

伽丘壮着胆子问，他得弄清楚了这座洞窟，到底属于他，还是被老家伙占领去了。

“呵呵，知道你满脑袋浆糊，胡乱想着，老夫是这里的客人，不稀罕你这么个破山洞。天上神灵，你是在咒我早死。”

老家伙没有拿正眼瞧他，竟然看破了他的念头，让他想起了一个比较。莫克村，能认识几个字的人，只有大祭司了，老一代少一代，他们是一家人，外人无法插手，据可以通灵，整天所做的事情，无非是在石壁上雕刻一些狩猎场景，昭示神灵都看到了人族的劳动。

他们的食物是狩猎的队伍供养的，而是最好的食物，为勇猛的武士们歌唱，他们不反对，无人敢有意见。

他们和老族长平分了权力，而一方强盛时，一方便虚弱了，亚摩斯用实力达到了这样一种平衡，话权一直在他的手中。

海曼先生跟大祭司有一拼，他伽丘还是伽丘，奴役的命，有什么好争的。

风袭击了这片裂缝，凉爽得有些发冷了。幸好空气流动较快，暖和的风儿刮来，伽丘立刻感觉到四肢的血液重新流动开来，逐渐舒畅了。

“不是天上神灵，那就是来自冥界的鬼灵。”

伽丘咬着牙的问，满脑子浆糊就浆糊，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不是告诉你了，来自都灵战斗武院，那里普通的学子，都能上天入地，何况，老夫在那里当了几百年的院长。”

“嗯，院长，几百年，啊呀！”

“怎么了，脑袋磕墙上了。”老海曼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关心的问道。

“没事，咬到舌头了，流了点血。你确定是几百年。”

“这有什么大惊怪的，只是厌倦了那种生涯，要不然老夫还是战斗武院的院长。”

“那你真实的年纪到底有多大。”伽丘知道趁着老家伙今晚高兴不问出点东西，怕是以后就难了，这种人绑在悬崖上风干了，挂在脸的笑容也是无所谓，大祭司就是这样的人，多认识一个字，他的头颅就抬高了一份。

“这个问题很复杂，也很无聊。我已经不记得自已活了多久了，还是死了多久，这之间有区别吗？”

“疯子，妖孽。”

伽丘嘀咕了两句，他感觉到内心激动的海曼先生，不会责怪自已的无礼，是一位不好惹的老头，还是个强悍霸道的老土匪。两张标签顺利的贴到了海曼的脑门上。

咕噜……

昏暗的洞窟中，只有一丝木材炉火发出淡黄的光亮，其余地方，全靠苍穹中点点繁星的照耀。

一个声音在两人陷入沉默时响起，海曼不亚于年轻人的步伐，立刻转过了身，来到迪伦凯的身边，伽丘也惊喜万分，一路跑的跟过去。

“点火。”“哦。”伽丘赶紧拿起旁边的一个盛满油脂的动物腿骨，跑到炉火边点线引，用手护着，走回了木塌边。

“迪伦凯，醒来。”伽丘轻声呼唤他。

迪伦凯的眉毛在轻轻的抖动，他正在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很难做到。

“去，拿块烤肉来，他有点饿了。”

疯子加妖孽海曼先生就是这么命令了伽丘，伽丘一愣神，这未必是个好点子，孩子还在死亡线上挣扎，根本不是需要进食的时候。见到海曼转脑袋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忙回身拿肉块了。真是委屈了他大腿外绑着两把锋利的尖刀。

那是半条腿的烤肉，除了刚才被伽丘切下拳头大的一块，都在这里了，按照海曼的要求，放到了迪伦凯的脑袋边，离他的嘴不远。

迪伦凯挣扎的眉毛停止了跳动，他的脑袋逐渐朝烤肉偏了过去，鼻子耸动，他闻到了香味，猛然，迪伦凯半转身子，碰到了他的食物，嘴一张，便咬住了那块肉。

“可以拿走了。”海曼先生命令道，伽丘便过来抢下迪伦凯的咬住的食物，孩子不松口，难以夺下来。

“还是倒碗鱼汤过来，清清肠子。两天没有吃了，肉切碎了喂他，不能太多了。”

伽丘把半碗鱼汤放到迪伦凯的鼻子下面，迪伦凯果然松了口，伽丘把他扶起来，鱼汤倒进了他的嘴里。

咕噜……

迪伦凯的肚子一阵声响，海曼赶紧过去，一把抓起孩子，把他拎到了悬崖边，迪伦凯一阵大吐，把刚才喝进去黑药都吐干净了，这才把他拎回来。这其间，伽丘呆呆的站在油灯下，看着老先生娴熟的手法舞动提线木偶疾步如飞，甚至有点‘风姿卓越’而让人暗中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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