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旋转着手中的酒杯，“只要能想通，什么时候都不晚。”他像是很随意地问，“宋江呢！他在哪儿？”

“为什么要问他？你不是已经想通了么？”游西子皱了皱鼻子，眼睛里像是注满了一汪春水。她伸开双臂，轻轻一抖，睡衣突然就从身上滑了下来，睡衣里面，竟然是一丝不挂。她皮肤细嫩、耀眼。

杨易就像是一尊石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的眼睛却并不老实，顺着她的脚踝向上攀爬，像是突破土壤的黑暗，匍匐在大地之上的疯长的藤蔓，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他带着淡淡地笑，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她也向前走一步，靠近了他的胸前，把头垂下。

杨易底下头，轻轻地将她拢在胸前……

她欲拒还迎地笑着，像是开玩笑地问杨易，“都说春晓一刻值千金，你有千金吗？”

杨易笑了笑，他本来就想不通自己凭什么能让这个女人脱掉衣服，现在他明白了，他笑着说，“我当然有。”

激情很快过去，杨易等身旁的游西子睡沉之后，用她的电话给罗纯发了个短信……等罗纯回信之后，他把这两条信息记录从她的手机中删掉，把卡拔出来，在上面涂了一层油脂样的东西，又把卡插了回去！

他上卫生间吸了根烟后，重又躺在游西子的身边，也睡去了……第二天，当他清醒之后，见游西子还在迷蒙中熟睡，就又压到她的身上，抱着她在床上打滚，疯狂地吻着她。她骤然醒来，似乎是无力拒绝他在她身上的肆虐行为，但却似乎并不甘心，于是就用那种小挣扎，小抗拒来回应他，却更把他激得像是一头野兽……

“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游西子倚在喘着粗气的杨易身上，用手在他的胸前掐着，长长的指甲镶进了他的肉里，让他感觉微微有点疼痛。

窗帘后面，清晨第一丝曙色已经露了头。杨易看看时间，几个小时之后，就将开始“老岳庙”的奠基仪式，他在想，“宋江这个时候在哪儿呢！游西子真的是她老婆么？如果是，她夜不归宿，他为什么不找她！”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奠基仪式开始了。杨易带着个大墨镜，远远地盯着罗纯……他没有看到宋江，参加奠基仪式的所有宾客，他只认识张晓辉和罗纯。

仪式才一结束，杨易就看到罗纯接了个电话，一边说话，一边向远处走……然后杨易又看到张晓辉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罗纯。

罗纯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杨易笑了笑，启动车走了。

在“寰球大厦”，杨易背着个单肩带的书包，走了进去，他的样子看起来跟任何一个匆匆上班的职员没什么两样。他在九层出了电梯，走进安全通道，从书包里取出帽子、口罩和眼睛戴上，步行上了顶层。开了1919的房门，走了进去。他躺在床上，床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床单也应该是换了新的，但杨易还是隐约可以闻到游西子身上遗留下来的那种味道，他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房门被敲响，杨易起来开了门。

罗纯骤然见到杨易，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见他想说什么，杨易把他拽进了屋里，他说，“这里是1919，欢迎光临！”他又笑着说，“你不用怀疑你走错了房间，你是接到了游西子的短信来的。”

“她人呢！”罗纯的眼神锐利地就像是一根钉子，盯在杨易的脸上。

“我不知道，早晨我们就分手了，她走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杨易笑着说……他说的是实话，游西子走的时候，他真的在装睡。他装睡的目的，就是想留下门！

“你说……你……昨天晚上……和她，和她睡在这里？”罗纯很费力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似乎因为愤怒也扭曲的变了形。

杨易点点头，“这很奇怪么？她本来就是卖的，只要能付足了嫖资，不论什么人，都可以跟她上床，我跟她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笑看着罗纯，“不过她的价钱可不低。”他在罗纯面前正反晃了一下手，“她要千金……”

罗纯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像是随时要扑上来跟杨易厮打。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紧咬着嘴唇，两只眼睛空洞地望向杨易前面的空处，就那样呆呆地一动不动。一颗很大的眼泪，突然就从他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又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滴答”一声，落在了他的腕表上，溅起了星点的痕迹。

杨易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似乎是对游西子动了真情……杨易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悔意。

“只要是真情，不管是什么样的真情，都值得被尊重。”杨易觉得自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或许就不会用那样尖刻的语言来刺激他。但他突然想起了张晓辉，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丝毫都不过分，与生命的代价相比，伤心或是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

过了五六分钟过的样子，罗纯的眼睛才动了动，代表着他还活着……他似乎是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唇，却因刚才咬得太紧，而肿胀的几乎不会动了。以至他的声音，都不像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发自腹腔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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