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敢不敢和怕不怕还真是两回事。

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石阶渐趋平坦，前方出现的是廊道的拐角，正当苏尚明想转过拐角时，忽然池香碧拉了他一下道：“你来摸摸这墙上是什么。”

苏尚明顺着手电看去，竟然是数个破损的小洞。这墙是石头的，沿路打磨得很光滑，这些小洞出现得很突兀，好像是后来打上去的。

苏尚明摸了摸，感觉小洞里面似乎有着和石头不一样材质的东西，他用手指蹭了蹭，那东西竟然掉到了地上，发出的是金属般的轻响。

池香碧寻着声音拾起个变形的小金属疙瘩，只见她弯长的眉毛一挑道：“这是弹头！”

“这里有人来过？”

“确切的说是很久以前。”池香碧端详着弹头道：“这种弹头姐姐可好些年没见了，弟弟有没有听过寺里导游介绍这莲花法座的历史？”

莲花院是西水佛寺八大院之一，这莲花玉法座是西水寺著名的名胜，当年建寺的时候本来莲花法座上有一尊菩萨像，后来抗日战争期间遭到战火破坏而损毁，由于具有教育意义，建国后便一直没有重修，只剩下这一方莲花座保留至今。

这莲花法座的来历其实苏尚明已经在进寺的那会儿，听不止一位导游说过了，除了细节上稍有个人加工，大致上讲解内容千篇一律。

此时苏尚明联系到墙上的弹孔，似有发现道：“莫非是日本人留下的？”

池香碧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这尊菩萨不是无缘无故毁于战火的，日本人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发现了这下面有暗道。”

这个发现大大引起了苏尚明的兴趣，要知道天尘石和生化基地都和日本人有关，这个西水寺的暗道说不定是个重要线索。

两人似是想到一处，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可转过廊道拐角后却被一面墙堵住了前进的道路，池香碧用手电仔细在墙上扫了扫，发现这墙体竟然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这壁画内容画的是三辆马车。

第一辆马车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拉货马车，车板上载着成堆的书卷。

第二辆马车是专供人乘坐的华盖马车，华盖下载的是个和尚。这和尚袈裟披身，相貌俊伟，正安详自若地端坐车上。

最吸引人的是这第三辆马车，这辆车明显要比前两辆大很多，而且异常奢华，在华盖之下居然放着张酒桌，桌上酒壶杯盏、珍馐美味一应俱全，在酒桌四周坐满了姿态各异的女子，那些女子均是轻纱披身，不但体态婀娜，而且举止放荡，与前面两辆马车形成鲜明对比。

“有意思！有意思！”池香碧像个好奇的小女孩般兴致盎然道：“这不是三车法师吗！”

经池香碧一提醒，苏尚明也颇感意外道：“这画上的和尚就那个唐僧的高徒？”

这三车法师是历史上著名的高僧，十七岁出家，拜唐僧玄奘为师，法号窥基。玄奘从印度取经回唐后，窥基得玄奘所授梵文，并帮助玄奘翻译了许多佛学经典。

这个窥基法师之所以在民间出名，不只因为他是玄奘的弟子，还因他三车法师这个称号。相传窥基刚入佛门那会儿，不理佛门戒律，每次出门都驾三辆马车随行，前面那辆车载佛经，中间那辆自己坐，后边那辆车拉着酒肉美女随时享用，遂有“三车法师”之称。

池香碧又将手电向下照了照，发现在壁画的下方，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两人借着手电光仔细辨认，竟全是些佛经摘录。

由于文字很多，两人只找些纲目性的小字阅读，只见上写：

是故唯境识以六类。其一依所执以辨唯识，其二依有漏以明唯识，其三依有情以辨唯识……

“没错了。”池香碧肯定道：“这是三车法师论述的唯识宗经义。”牧知洁潜心拜佛，经常让池香碧请读佛经，池香碧经年累月耳濡目染自然认得一些。

这西水寺大兴土木造暗道就为了个三车法师？实在令人不解。

苏尚明反复看了看着墙壁，并未发现特殊线索，他对佛经又实在不感兴趣，便四处观察了下，看看能有什么别的发现，结果同样一无所获，心中暗自寻思，难道这里就是尽头了？

正当苏尚明萌生退意时，却见池香碧玉指点着经文末尾似有发现道：“这经写得还真前卫呀。”

苏尚明顺着池香碧点的位置仔细看去，竟是个圆形的句号。他此时知道池香碧的意思了，古文是没有标点的，这个句号刻在这里实在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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