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世报

贾振民坐在鲁志海的对面，不停地冒着怨气，“志海，你也真是的，怎么提出这么个主意来！姓左的那子，把他扔到厂子里不挺好的吗，怎么又给弄回来了？还给了个副主任？这不是变着法儿地在帮这子吗！”

鲁志海神秘一笑，“老贾，你这气量了吧？现在的板材厂，可是全县的明星企业。[书库][].[4][].[]跟恒通那样的大企业靠上了，以后可就吃喝不愁了。老王跟个太上皇似的，多好？左睿在那儿的势力越来越大，人够执拗，我思量着老王真不是他的对手。”

“新北那孩子，不像左睿那么鬼心眼子多。你把他放那儿去，惹出什么事儿来，那不麻烦了？”贾振民不无担忧地。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郑新北向来不靠谱儿，这一点鲁志海比谁都清楚。和郑新北谈这个问题的时候，鲁志海连唬带吓，把里面的利害关系的很透，郑新北也一直哼哼哈哈地应付，至于往心里去了没有，连鲁志海也没有把握。

“他不敢。他要敢瞎给我惹事，我剥了他的皮！”鲁志海阴狠地。

“剥皮不剥皮的倒还在其次，新北这孩子，玩儿心这么重，跟老王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吗？要是真惹出事儿来，你会受牵连的。”贾振民还是很担心。

鲁志海把郑新北放到板材厂，是冒了风险的。自从郑新北到了古玉镇，祸没少惹。到哪个所站，都是所站长的大愁疙瘩。不想要吧，鲁志海的面子还得给。

在司法所的时候，办一个民调的案子，案子没调成，把当事人给揍了一顿。当事人不干，拿着菜刀找郑新北拼命。鲁志海费了好大劲，出了一万块钱才把事情搞定。

“新北也长大了，应该懂事了。他就是讲义气，办什么事都把哥儿们放到第一位，心眼儿不坏的。”鲁志海违心地。

“只是便宜了左睿这子，白白地让他捡了个大便宜。”贾振民道。

“这倒也未必。在领导眼皮子底下，他那种性格，能吃香到哪里？”鲁志海眉毛一挑，笑着。

贾振民笑了起来，冲鲁志海挑了挑大拇指，“高，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对啦，思雨那孩子，你得管管她了，怎么跟街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年轻人混到一块儿了？”

鲁志海一皱眉，不太爱听贾振民的话，“思雨这么大了，我又不能把她拴裤腰上。——你听谁的？她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

贾振民见鲁志海生气，马上收起了刚才的得意忘形，：“你也别往心里去。思雨是老师，谁能接触谁不能接触她心里有数。我是听那个叫张盛彬的一直追求思雨。”

“张盛彬？就是张树志的儿子？”鲁志海讶然，问道。

“对，就是那个子。你想想，那个子能配得上咱思雨吗？不论是长相还是工作，给思雨提鞋都不配！”

“这事儿我还真头一次听。回头我问问思雨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书教得倒是挺好，可你也得找个好对象啊！”

鲁志海没想到，自己使了个手段把左睿从厂里调了回来，却被女儿给整得灰头土脸。

鲁思雨下班回家，气冲冲地问母亲，“我爸呢？”

母亲摇摇头，没有吭声。如果鲁志海什么时候能正点儿到家，反倒不正常了。

鲁志海是8点以后到家的。鲁思雨听到门响，便冲了出来，朝着他劈头盖脸地问道，“爸，你怎么把左睿从板材厂调出来了？”

鲁志海白了女儿一眼，：“我不想让你受委屈，谁也不行！”

鲁思雨气结。愤愤地往沙发上一坐，：“我受什么委屈了？他在板材厂干的好好的，你为啥非把他弄出来？我听他搞技改搞得风生水起的，厂子里工人的工资比我们这些当老师的都高。你把他调出来，又把那个不成器的家伙调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打击报复？”

“有你这么你爸的吗？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我是为了给你出气！”

“为了给我出气？这理由太好了！那个姓左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能抢他的功劳！这样做太不地道了！”

“姓左的找你了？”鲁志海突然问道。

“他找我干什么？我只是听。爸，他虽然招人恨，可你不能这么做，你在帮他！”鲁思雨眼珠一转。

鲁志海一愣，反问：“你什么？我帮他？我吃饱了撑的？”

“他那个人，能力有多强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把他弄到领导身边，他就有了出头的机会，你这不是在帮他又是什么？”

面对女儿的质问，鲁志海沉默了。他得承认，女儿的不是没有道理。从这次技改来看，左睿那股执拗劲儿，还真是让人挺服气的。周心园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世又那么好，却甘心跑来帮助左睿，这其中的原因不得不让人深思。

“你懂什么！我能让他来，就能把他整得灰头土脸。”鲁志海嘴上不服，瞟了女儿一眼。

“嘁——吹吧！别让他把你整得灰头土脸就行！”鲁思雨回了父亲一个白眼，转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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