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乐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房间里面灯光昏暗，姿势优雅的斑纹虎静静地卧在床边，守候着金露。

看见余南乐走进来，斑纹虎轻轻地低头嗅了一下，缓缓地站起来，低头朝着门外走去。

“菲尼，留下来一起聊聊。”余南乐推开房门，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让房间里亮度增加了几分。

斑纹虎重新躺了下来，把头搁在地毯上，面目安静地趴着。

余南乐走进来，关上门，伸手拿过来一张椅子，在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余南乐借着隐约的光线，看见金露的眼睫毛湿润，光线照射上去，还颤了颤。

但是，金露并没有睁开眼睛。

余南乐看了金露半晌，她双手交叉握着，胳膊肘支撑着膝盖，视线看向斑纹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菲尼，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不听话，经常犯错误，常常把金露，气得吃不下饭，她又舍不得打你，就只好生自己的气。”

“我就跟她说，谁犯下的错误，就应该让谁来承担责任，她不应该把别人的错误，也承担到自己的身上来。”

菲尼的嗓子里面发出低低的嗓音，嘟囔了一声。

它记得。

金露个子小小的，经常因为生气，坐在大门口，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不管菲尼怎么撒娇磨蹭，她都板着脸不理。

后来，菲尼就不敢再惹金露生气了。

“金露这性子，到了现在，也没有改过来。”余南乐继续说道：“菲尼，你呢，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你长大了，就得多劝劝金露，告诉她，人犯了错误呢，尤其当这错误，绝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得学会放下，不要老是跟自己赌气。”

菲尼哼了一声，它也知道啊，但是金露从刚才，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就躺在床上一直闷不吭声。

菲尼用侧脸，轻轻地蹭了一下余南乐的脚，抬头望着余南乐，眼神可怜兮兮。

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对了。”余南乐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菲尼说话：“明天我们就准备回去了，新的一批暗刺者，已经训练得差不多，接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跟着前辈进入到实际的任务当中。”

余南乐苦笑一声，说道：“原本，今天晚上我还准备，一个庆功仪式，但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心情。”

“谁说我没有心情？”金露蓦然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捏着被子，盯着余南乐，她双眼通红，睫毛湿润，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

“不过是个失败的男人，失败的恋爱么，老娘才二十多岁，以后的人生中，还能遇见更好的男人呢，偶尔不长眼睛，见到了一个败类，压根儿就不能影响老娘的心情。”

余南乐把玻璃杯递了过去，看着金露抱着水杯，咕噜咕噜地把一杯水喝完了，放下被子，金露瞪着两只眼睛，豪气干爽：“庆功会必须要开！”

余南乐没说话。

金露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继续说道：“你的人，好不容易过来了，而且剩下来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出色，庆功会当然要开！”

余南乐看着金露的背影，她个子小小的，缓神过来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精灵气，即便是眼角还湿润着发红，但是她的嘴角，却已经扬起快乐的笑容。

余南乐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觉得酸楚。

“金露。”余南乐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开口，站了起来，看着光线将金露的身影，勾勒出淡金色的光芒，“你心里要是难受，就说出来。”

金露拉着窗帘的动作顿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低下头，“我不难受。”

“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生命之中，出现一个快乐的来源，我也没有理由，一直要求这个快乐的源头，一直存在。”金露说，“谁的人生之中，没有遇到过一两个人渣，要是老惦记着人渣，破坏了自己的心情，那多不划算！”

余南乐绕着床边，走了过去，伸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金露。

“你的人生，始终灿烂。”

“一点儿风雨，只能够让我们的内心，更加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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