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柱。”

赵瑗没的生出几分气恼来。

中流砥柱？

这些臣是中流砥柱，那么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武将们，又是什么！

“虽说帝姬不见外臣，但嬛嬛你与旁人不同，当不在此列。”赵构笑着挽起了她的手。

赵瑗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手臂无声垂落：“还请官家自重。”

“你果然是与九哥生分了……”赵构低低感叹一声，果然不再挽她的手，也不往询问她毕竟同赵佶说了些什么，而是吩咐贴身的宦官，将那批臣带几个过来。

宦官领命而往。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几位峨冠博带的绯袍相公便被领了进来。当先一人约莫有十来岁，绺须，样貌生的清奇；其后一人质彬彬，颇有几分书生的风.流之态，再后一人……

赵构指着十来岁的那人说道：“嬛嬛，这位是金人遣送回来，与大宋和谈的御史中丞。”

赵瑗道了声万福。

赵构又指着第二人说道：“这位是金人遣送回来，与大宋和谈的中书令。”

赵瑗又屈了屈膝，道声万福。

“这位是……”

赵构逐一先容过往，让赵瑗认清了他们的脸，然后才笑吟吟地说道：“嬛嬛此番北上，若无一两位书记官、议和使随行，当时万万不能的。武将肃杀之气甚重，没得折了你帝姬的福气。朕瞧着，你便从其中挑两个人罢。”

他话音才落，那几位官朝臣，便齐齐朝赵瑗拱了拱手，口称帝姬万福。

赵瑗面色有些冷。

“嬛嬛莫要感到不快，九哥也是为了你好。”他皱了皱眉，忽然又伸展开来，指着那位御史中丞说道，“朕瞧着，秦桧秦大...

人是为不错的……”

赵瑗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秦桧！

御史中丞秦桧秦大人恭恭敬敬地朝她拱了拱手：“帝姬。”

她忽然转变主意了。

“不知监察御史万俟卨万俟大人可在？”

帝姬柔声问道，浅浅地笑了开来，如同东风化了霜雪，令人分外舒服。

秦桧答道：“万俟卨尚在御史台当值，不在此列。”他停了停，又说道，“竟不知帝姬殿下，与万俟大人有旧。”

——本帝姬与他没旧！

赵瑗咬了咬牙，面上却是柔柔笑开：“本帝姬曾听闻，万俟大人效忠为国，可真真是国、之、栋、梁。”

“国之栋梁”四字，她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秦桧皱了皱眉，正待说些什么，赵构却忽然开口了：“嬛嬛识得的人，可真是不少。”

赵瑗侧身对赵构福了一福，浅笑道：“是的呢。先前为金人所掳.掠，便认识了不少随行的官儿。万俟大人，也是无意进耳说的。若是官家舍得，不妨将万俟大人、秦大人，交与臣妹做议和使，北上上京可好？”

赵构表情一僵。

他明确这个妹妹了。如今忽然转变了态，定然有异。

赵瑗依旧柔柔地笑着，歪头看着他，一副纯良且无害的样子容貌。

“唔。”赵构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嬛嬛点了这两人，朕允了便是。只是此番北上，凶险颇多，应当点一支官兵随行。朕瞧着京中御营不错，比岳飞、韩世忠要抵用得多了，也遣几个给嬛嬛使着。嬛嬛瞧着可好？”

——这是赤、裸、裸的监.视！

赵瑗笑得愈发温柔：“全凭九哥做主。”

赵构随即点了秦桧又点了万俟卨，随后又点了几个臣，准备数日后与赵瑗一同北上。至于随行的官兵，赵构迟疑许久，终于撇开岳飞、吴璘、姚平仲等人，点了御营前.军.统.制一同随行。

等赵瑗闻声这位“营前.军.统.制”的名字时，很想感谢赵构昼夜。

由于那人，是张俊。

据说张俊前两月在秀州打了个老大的胜仗，才升了承宣使；据说张俊昨日才被赵构钦点为议和使，可谓东风自得。赵瑗默默地将秦桧、万俟卨、张俊的名字念了一遍，笑得如沐东风。

“此番北上，还要有劳诸位大人照拂。”

——与其让他们留在南边和岳飞逝世掐，不如带在身边，丢到上京往，永远也回不来才好。

——天知道他们能掐岳飞，将来会不会往掐其他人？

——比如……她的少将军。

诸人齐齐道了一声不敢。

赵瑗眼力逐一扫往，一众臣之中，看她的眼力有惊奇的、有敬佩的、有不屑的、有唾弃的、有嗤之以鼻的……秦桧倒是脸色淡然，瞧不出别的什么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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