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相害赵灵儿。

赵灵儿向巨雕道：“啊，你来助我吗，谢谢你啦！”谁知巨雕伸翅将她推开，虽然使力极轻，却也令其踉跄不已。赵灵儿恼道：“干嘛啊，我帮了你，怎么还不领情？”忽又想道：“是了，是好汉的不教人相帮助拳，我冒昧出手，反倒违逆了这位雕前辈的意思了。”她见巨雕形容苍古，就以为它年岁已长。当下谨遵“前辈”意旨，在旁观斗。

再斗数合，那人令大蛇以尾扫打，巨雕不提防中了一记，尖厉鸣叫。那人大喜，又催大蛇进击。那大蛇故技重施，挺起长尾左右摇动，藉以迷惑敌手。那巨雕见对方存心戏耍，大怒而前来迎。赵灵儿急呼：“不可！此乃诱敌之计！”大蛇倏忽窜出，插向左侧，蛇尾斜朝巨雕背后撞去。

却见巨雕身子向前一伏，蛇尾扫了过去，他就势踏住蛇身，疾走两步，奋起尖喙照着蛇头狠狠啄了一记。反守为攻只是电光石火间事，那大蛇尚不及相应就已一命呜呼了。那人见之大叫一声，又发出野兽般的嗥叫，霎时去远了。

赵灵儿突觉其叫声来苏州之前似就曾听过，但当下哪去多管，走到巨雕身畔，见他足足比自己高出两个头，颇有些敬畏地鞠躬行礼，叫道：“雕前辈，恭喜您老人家得胜了。晚辈不通世事，冒然出手，还望海涵。”巨雕伸出右翅，嘎嘎而鸣。赵灵儿哎呀一叫，以为他又要推开自己。谁知这次巨雕只把右翅在她背后抚来抚去，使力甚轻，好似意示嘉奖。

赵灵儿喜道：“你不怪我便好了，可惜我听不懂你的话。早知如此，师父在日不单向她请教猴语，鸟语也一并学了，该有多便利。”她在仙岛上什么奇异之事没见过，此刻对有如此通灵的飞禽自也不以为怪。

巨雕蹲身下来，头颈点向背后，又是嘎的一声叫。赵灵儿奇道：“怎么，你要我上来，带我去别处吗？”心道：“明早就要上路，要是跟雕前辈去别要耽搁了。”巨雕见她迟疑良久，双翅连摆，意甚不耐。

赵灵儿自言自语道：“雕前辈下顾垂青，我岂可辜负他美意？换作林姐姐，也会随了去吧，不定这番又碰见什么蛇雕大战的趣事。”因道声：“雕前辈久等，我跟你去便是。”跨上巨雕背脊，搂住他脖颈，着手处光秃秃的，毛羽稀疏。

那巨雕迈开大步朝西便去，径自上了城墙，赵灵儿甚奇，欲待看他怎样。巨雕双爪一蹬，离地而起，往城外便落，守城军士只看见一个黑影即现即隐，尚还以为眼花所致。赵灵儿一颗心怦的一跳，城墙高逾数丈，这一跳岂不摔个筋折骨断？但也立时觉察到身下并非别物，乃是一雕，自然天际任翱翔，心境稍为疏缓。正这般想，只觉身子一沉，一人一雕就笔直地落了下去。赵灵儿欲待惊呼，巨雕已然着地，复又跳过城壕，壕堑之阔，在它直如区区隙一般。

巨雕转而向北，奔走如风，疾逾骏马，但总不见它振翅上空，似乎本不能飞翔。赵灵儿心中纳闷，却也由它，且自想像不久后会否见到《吴越春秋》所记越处女与白猿斗剑之奇景。想着想着，不觉困乏，歪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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