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在厨房里找到了红月和织衣婆时，红月跟那帮佣人聊得正欢。红月本来就不是富家大姐出身，跟那些佣人在一起，很多话题听得懂也聊得来。看到冷刃，回荡在厨房里的嬉笑声瞬间停了下来。对于那些佣人来，面前这个脸上刻着深深刀疤的家伙，比起那个做了城主脾气暴躁的矮人，看着更让人害怕。冷刃目光扫过那些佣人，拉过织衣婆低声道：“在这些人中间打听一下寇巴的事情。”织衣婆抬眼看了看冷刃，点了点头。红月隔着宽大的木头桌台问冷刃：“你要干什么去？”“我要陪城主大人去望湖副城。”红月愣了一下。“我还以为铜牙叔叔忙不迭要找酒馆酒喝呢。望湖副城，是不是就是那些当兵的呆的地方？”冷刃点了下头。红月拉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好把她带上，她想念她的情哥哥了。”厨房里的几个婆娘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年轻的女孩子瞬间羞红着脸。“收拾东西跟我走。”冷刃道。“还收拾什么呀，带着个身子去就够了。”一个婆娘道，剩下的人忍不住唧唧嘎嘎地笑起来。临泽台地高高地隆起在长泽湖南岸，正对长泽湖。乍看起来，高高的台地像是长泽湖水千百年来推积而成。而实际上，长泽湖南部的岸滩只有临泽台地三分之一的长度，在靠近泽东城的临泽台地东端两厢对峙。临泽台地西北方最高处可达数十步，立陡立崖的坡面极难攀爬。台地北缘紧挨着进出戕境的道路，一路蜿蜒向西。这就使得高高的临泽台地，成为遏守进出戕境道路的天然屏障。临泽台地上，临着道路的北缘修建起排木的围墙，每隔一段建有碉楼。长弓射手只要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万箭齐发，戕族野人就算有千军万马也难逃覆灭的结局。尤其是靠近东端，台地与长泽湖岸形成一个葫芦口的狭窄通道，如果前面再布有步兵方阵，戕族野人就算再凶狠野蛮，也不能冲出重围进犯风暴大陆。冷刃停下马，看着西去戕境的道路。不知道开发临泽台地是不是寇巴的主意。如果是，那这个矮子的聪明才智确实让人佩服。台地的东南方略低，泽东城的兵士在最低处硬生生凿出一条斜上的道路，进出台地。这条道路与泽东城下山的通道互成犄角，阻挡了戕人的进犯。台地上面地势平坦面积广阔，一块块农田规划整齐，生长着庄稼。微风吹过田野，已经结穗的庄稼发出沙沙的响声。望湖城，就在台地中央的位置。排木围起的城墙，四角建有碉楼，如同一座规模巨大的兵营。暮色下，能看到城镇里闪烁着点点灯光，升腾起袅袅的炊烟。一条土街直通镇里，坐在冷刃身后的姑娘跳下马背，指着镇中心高立的旗杆道：“管事的老统领就住在那里，在议事大厅。”姑娘着，脸上带着无法克制的兴奋，一转身跑远了。正是晚饭的时候，街上没有什么人，整个镇子显得有些冷清。冷刃和铜牙骑在马上慢悠悠来到姑娘指出的旗杆下。旁边是个宽敞的大院子，尽头几间土坯垒成的房子，看起来像个校场。望湖城听名字是个城镇，但实际上还是在执行军队的管理。除了那些娶了老婆有了家眷的军士可以有自己的住处，军队中的兵士还是集中睡在营房。望湖城里管事的，是个退役的老都统，虽然一把年纪但依然精神矍铄。常年穿着一套早已洗褪了色的旧军装。老人正独自细斟慢酌，一抬头看见铜牙和冷刃出现在院子里，吓了一跳。尤其是跟在两个人身后那几十个身影，明明穿着衣服，衣服下面却空空如也。只是偶尔才会在袖口衣裾间闪出一些淡蓝色灵光。老城主在合江城下被砍下了脑袋，一万凶蛮的戕族野人被一群亡灵屠宰殆尽，这些老都统都听了，却并不怎么关心。当兵打仗，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这没什么稀奇。至于城主更换，那更加无关寻常百姓的事了。作为普通人，求得只不过是一餐热饭一夜安眠。权臣巨富、利益争夺，普通人求不到也懒得操心。铜牙跳下马，打量了校场之后，不请自来地走进了房间，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酒壶。“泽东城新主，铜牙大人。”冷刃跟在铜牙身后，冲着老都统道。老都统站起身正要行礼，铜牙用力摆着手。“你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打了一辈子架的人。手拿的兵器的人，用不着那些没用的客套。”老都统看着铜牙，不知道该什么。铜牙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军屯烧酒？”老都统点了下头。“给我尝一口？”老都统把酒壶推给铜牙，铜牙在指尖上倒出一点，抹到舌头上品着，然后打开盖子一仰脖，把酒壶里的酒全都倒进了肚子。“他奶奶的，真是好酒。这劲头，可比河间麦酒大多了。”着回头冲冷刃道：“去，把我带来的两坛麦酒拿来，给。。对了，你叫什么？”铜牙转过头问老都统。“丁满仓。”“你就是这里官最大的吧。去，把镇上的大军官全都叫来，我请大家喝酒！”老都统有些意外，看着铜牙。新城主来到泽东城第一天，不在城堡宴请城中的大商富户，却跑到这望湖副城跟一帮当兵的喝酒。看到老都统在发愣，铜牙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没有。”老都统看了一眼自己简陋的住处。“只是我这里没什么太像样的吃食招待城主大人。”铜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币扔到桌上，里面还有一个从戕人头领耳朵上拽下来的大金耳环。“拿去，通通换成酒和肉。”冷刃拎着两坛河间麦酒放到桌上。铜牙在房子里四处打量着，从木架上拿过两只大碗，伸出袖子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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