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椟被人马之王赋予了最大的权力，全力准备那场足以决定人马部落未来的战役。

木瓜，狩族是为了吃饱肚子，在打仗。人马也是一样，为了不被吃掉在打仗。还有自己、木瓜和有菜。还有后方营地里几万人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打赢这场战争。但木椟没有必胜的信心。双方实力相差太大了。而那些被动员的人类组成的志愿军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战争是什么，如果在战场面对冲上来的狩族和焱咢一哄而散怎么办？如果沿途组织的长弓射手未能有效消耗狩族骑兵的力量，最终人马还是要面对几倍于己的敌人怎么办？如果沿河防御阵地未能阻挡狩族，让人马部落退无可退怎么办？

自从木椟接掌了这场战役的指挥权，木瓜觉得轻松了很多。木瓜每天都在计算，或者来往沿途各个地点测量、思考。木瓜需要计算出全部结果，让木椟去排兵布阵。沿途用来消耗狩族骑兵的长弓阵地、沿河防御阵地需要投入的兵力、五道防线相互支援的距离，甚至每名长弓射手需要携带的羽箭和最大奔跑速度。木瓜很乐在其中，在这种计算中。

有菜，在后方营地组织大决战需要的全部武器，监督建造沿河防御阵地。日夜赶工的防御阵地修建完成了。人马弓箭手也换装了长弓。连续几天的战斗中，女人马战士出现在战场上，向狩族传递着人马部落的穷途末路正在显现。而狩族的攻势的确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更猛烈，像是一路追随血腥、终于发现猎物的猛兽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猛扑上来、狠咬一口。

按照木椟的命令，人马部落大本营连夜撤离，迁往沿河防御阵地的后方。那些身有战伤的人马战士会率先进入阵地，手持长弓在第五道防御木栅后方驻守。人类组成的志愿军团也进入了阵地，学习使用尖矛，学会一击必中地刺杀焱咢。

绵延在草原上的部落营区忙碌起来。营帐被拔起装上大车，围栏被重新削尖插回地里，斜立向西。能带走的东西全都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则推到拆毁变成一堆堆瓦砾用来阻碍狩族进攻时的攻势。长枪士兵和长刀士兵按照部署随同车队一同撤往防御阵地。

但人马之王坚持要留下，要跟留在阵地上的三千长弓射手在一起。

“你可以留下王旗，但你必须走。撤到主战场去。”

木椟道。

“人马部落的王从不会离开他的士兵。我不会走。”

人马之王面对木椟，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道。木椟举起手中的长刀，那是人马之王亲手交给他的。人马之王瞪着木椟，在场的人马头领都瞪着木椟。在人马部落里，从来没有谁敢向人马之王举起长刀。

“奉你之名，我命令你离开。”

木椟毫不客气地大声道。人马之王瞪着木椟，人马头领和队长也都瞪着木椟，但谁都无法出什么。这场战役，木椟拥有绝对的指挥权，这是人马之王赋予的，不能违抗。

“我留下。替父亲跟那些士兵在一起。”

白云走出来道。

“你也不许留下。”

木椟道。

“你跟木瓜一起，沿途组织长弓阵地。你们射杀的狩族士兵越多，主战场的压力就越。从狩族士兵进入长弓射程到长弓射手撤出阵地，时间把握最关键。所以你必须保证木瓜的安全，不能让他有危险。”

“我留下。”

弓箭手头领道。

“明天，从这里开始一直到沿河阵地的五道木栅，弓箭手是主角。我是弓箭手头领，我不会放弃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不会抛下我的士兵独自离开。我还要亲眼看看你这个人类的能耐。”

看了一眼木椟，弓箭手头领接着道：

“明天，你就坐在我的背上发号施令。”

人马之王看着木椟，又看了看弓箭手头领，把王旗交到了木椟手里，紧绷着脸离开了。木椟看着人马之王的背影，用力把王旗插在地上。

夜幕降临在空旷的营区。营区里曾经的拥挤嘈杂，都已经不再了，就像谢幕后的舞台，剩下的只有空寂和静穆。很远的地方，人马弓箭手点起篝火一边唱歌一边跳舞，似乎根本不会对明天的战事担忧。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愿意为生死未卜的明天去操心，更愿意为还活着的今天尽情欢乐。

木椟和木瓜坐在王旗下，嚼着人马部落的干粮，谁也没话，只是远远地看着篝火边的人马战士。看着男战士在喝酒，女战士在唱歌跳舞，然后毫不避讳地在一起亲热，又继续喝酒，继续唱歌跳舞。

白云走过来，手里拿着两身甲衣。那是用焱咢外皮缝制的，轻巧而坚韧。

“如果我们打赢了狩族，你们会留下来吗？”

白云卧到木瓜身边问道。

“你们会成为头领，受到所有人马的尊敬和爱戴。”

木椟没话，看着跳动的篝火映出白云娇美的脸庞。让木椟想起了细妹和大姐。在仙霞村时，他们也经常在星光满天的夜晚起篝火，在一起讲故事讲笑话。篝火也会映红细妹和大姐的脸庞，也是这么红红的，很好看。

木瓜转过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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