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气息浓重，冬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以前年总是平平淡淡地过，如今父亲总会出乎意料地说起过年的讲究。

冬卉认真地倾听。

无疑冬卉是一个好的听众，她会用心记下父亲说的话，虽然不保证每句都记得清，可她能说出他讲述的大概，而父亲也是一个好的讲话者，他条理清晰，话语清晰，甚至讲的故事也有趣有味。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冬卉新奇，甚至以为这是在做梦，笔记里的故事。

“不要跑神。”父亲提醒她，“小心切到手。”

冬卉这才回过神来，认真切胡萝卜。

“父亲怎么才能切得好呢？”

“这个需要练。”林父表示，它是一个需要反复练习的技能。

冬卉明白认命地练习，她想以后不能总让叶陌做饭。她也要做饭给他吃。

林父看出女儿心思，也没有点破。

他背着她抹了抹眼泪：“女大不中留，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他还没有时间做好父亲。

冬卉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情绪，如果知道，她肯定会安慰他。他已经对她很好了。现在她很满足，也很幸福。

幸福是什么？

冬卉有时间会想。不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地活着，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携手走过终生。一个人过于孤单，多个人陪伴才算圆满。

“爸，今日喝我煮的红枣八宝粥吧。前几日见你梦里念叨着。”

林父身体一震，叹息，是啊，昨晚又做个那样一个梦。梦里女子笑颜如花地托着下巴看他，他喝着她煮的红枣八宝粥，一直夸好喝。她的眼睛眯着，像一弯月。很好看。

多久没有喝过了。

“是这个味道。”

冬卉轻笑：“妈……是个怎样的人？”当喊出妈那一声时，冬卉嘴中生涩，甚至有些吐字不清，可林父还是听到了。

他轻柔地摸这冬卉的头，冬卉安静地坐在那里。

一碗粥冒着热气。

这个空隙，林父眼神悠远，像极力回想，却没有说出多余的话来：“她啊，是一个可爱的人。”

冬卉没有接话。

林父把自己今生学过的会说的好词全部都用在林母的身上。

冬卉叹，父亲真是爱惨了母亲，所以但母亲离开，父亲恨她也是应该。虽然她无辜，可到底是她的到来害了母亲。

冬卉轻柔地站起，一把抱住父亲，想把他身上的哀伤尽数抚平。

“母亲是一个我愿深爱的人。”冬卉说。

“父亲也是。”冬卉接着说。

有那么一刻，有冰融化滴在青砖上，一声一声地轻击二人的心。

林父笑，对着女儿说：“不怪父亲，就好了。”

“怎么会？”冬卉轻笑，“父亲对我一直都好。母亲也是。虽然没有见过，我想她应该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母亲。”

“嗯。”林父点头，“她是那样的愿意付出的人。”

嘀嘀的响声传来，冬卉知道自己的手机响了，林父示意她查看。

冬卉知道那是一封短信。

短短的祝福。

“回来请你吃大餐。”叶陌写道。

冬卉安静了几秒，回他：“好。不许忘了。”

“我记性没有那么差。”叶陌一边吃着牛肉一边笑着发送。

“谁知道？”冬卉可不知道他记性很好。

叶陌看到这短信，不知为何，情绪不稳，一不小心，一盘牛肉悉数下肚，等叶夏回来，正好大餐结束。

叶陌指了指空的盘子：“大餐确实没了。”

叶夏盯着盘子长叹：“叶陌，你个贪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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