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卉的心早就留在20楼高的距离里。没有听到叶陌到底说得什么，只是知道他在说话，她习惯性地点了下头。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来到这家店里。

叶陌热心地帮她挑着鞋子，那程度之激烈不像她在买鞋子，而是他自己在买鞋子。

“这双挺不错的，冬卉你试试看好不好？”

冬卉拿起，穿上，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可是话说，这不是在买衣服，她为什么非要转圈，可换一句叶陌的话，这是多角度评比。冬卉却觉得这叫多此一举。

冬卉一连换了十来双，叶陌询问她的意见。

“你喜欢哪双？”

“我对鞋子没有什么概念。可以穿就行。”

“那可不行。你没有特别喜欢的？”

冬卉来回看了一下，目光停在一双银白色的凉鞋上。

叶陌笑：“我们眼光一样呢！就要这双吧。”

“好。”冬卉点头。

她摸了下兜，想起自己只有几块钱。看样自己是不能付了。改天，把钱还给他吧。首先必须知道价钱。

冬卉坐在自行车后面，悄悄地数了数标价。个、十、百、千。四千！四千啊！冬卉不放心，又重新数了下，个、十、百、千。没错，是四千。她泪流满面，刚好等于她的学费，她可不可以不要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早上一声不响地走掉，是明智的选择。如果走掉，现在不至于是负债累累了。

冬卉默默地看着脚上的凉鞋，瞬间觉得太显眼了。好想脱掉，不要了。

她一直以为，这双鞋子，最贵也不过几百块。自己多上几节课，就补了回来。可这是千，她学费都没有凑齐，上哪儿有闲钱还他？冬卉好想问他，可不可以分期付款还他？

她坐在他身后，默默地问他：“叶陌，冒昧地问你一句，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后来觉得直接问别人的工资不礼貌，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当老师吗？”叶陌问她。

“嗯。”冬卉点头，不过为什么他会说当老师呢？不过虽然疑问，冬卉想她确实想知道老师的工资。

“老师的话，现在我只是代课，一个月也上不了多少课，一月下来，两三千吧。怎么了？突然问我这儿怎么了？该不会想查户口吧？”

“我又不是计划生育局的，查什么户口？”冬卉回道。

话是这么说，冬卉心里还是一番内疚，他的工资也不是太高，岂不是自己一双鞋花了他一个半月的工资。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

她有些想雪藏了这双鞋子，可藏起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冬卉越想越觉得应该退货？当时应该看看价格的。

谁让她当时恰好脚抽筋，就没有跟过去看看价格。

前面的叶陌没有说话，只是稍微转头，对冬卉说：“感冒的话，你今天不去上课也没事。回来，我亲自给你讲也行。”

“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过几天就好了。你好好骑车，这骑不好了，撞到电线杆就不好了。”

“怎么会？”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塑料袋好巧不巧地飘了过来，恰好挡住了叶陌的视线。

冬卉看到，扑哧一笑。

慌忙让他停下。

叶陌无奈地看了一眼冬卉：“你这张嘴啊！”

冬卉脸色有些不好。

她这张嘴好事不灵，坏事灵，叶陌肯定想这样说她，她不是承受不起这样的玩笑，只是以前的事情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她，所以当叶陌说出这句话后，冬卉的表情先于自己的心做出最习惯的表达。

她不喜欢这句话，一丁点的程度都不喜欢。

从外到里，从浅到深，冬卉都不喜欢。

叶陌慌忙道歉：“什么时候帮我算命吧！你看你说得多准。”

“算命？我可不会。那是算命先生的活，我可干不了。”

“怎么会干不了？捷克还等着帮你收钱呢。”

“又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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