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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军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忽然就涌现在了京郊。秦王的人数不占上风，但已经拥有了地利，双方一触即发，内阁的心弦紧绷欲断。

陈熵的葬礼并不隆重，皇宫喜庆的红色被仓促的换下了，所有的官员都穿上了白布罩衫，脸色似乎就和这皇宫一样，看不出该喜还是该哀。

很多人都认为王允义在京城，但和秦王坐在一处喝茶的却是一个小姑娘。

王岫芸开门见山：“据小女所知，皇上有留遗诏。”

陈宿不置可否：“这很重要？”

不论陈熵遗诏要传位何人，总和你王家没有关系吧？

“当然很重要，”王岫芸笑了：“请看。”

王岫芸摊开手掌，掌心上只有一个字，这个字令陈宿大吃一惊。

“内阁不会批准的。”王岫芸缩回了手：“秦王殿下需要王家的支撑，不是么？”

“不，”秦王皱了皱眉头：“内阁用不着王家，本王可以自行处理，王家这么多年来，手伸得这样宽，总是会令本王这种姓陈的人心中不快的。”

王岫芸撇了撇嘴：“本来秦王殿下如此在乎姓氏？”

“不然呢？”

“若陈家均是如此，那么秦王便不用担心了，皇上的遗诏必定是要传位给您的。”

陈宿的嘴角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

王岫芸接着说：“小女子不是个巧舌如簧之徒，小女子只说力所能及之事——秦王要铲除内阁权势确实易如反掌，但假如内阁与王家联手，定可以让秦王扫兴。要知道，那个人早就名声扫地，假如单凭武力就可以做到，秦王没有必要绕这样多的圈子不是么？王家是陈姓宗族的臣子，王家依附天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即便是在当年，王家和宗王们交情都算得上好，宗王们不至于如此不敢信任王家吧？”

陈宿看了这小女孩一眼，忽然有些庆幸陈熵的离世，假如她真的盘踞了中宫之位，是不是王家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王岫芸读懂了他的表情，收起了笑脸：“秦王殿下不必为小女子感到遗憾，小女子并不如殿下所想那般的利欲熏心。小女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在各方之间谋求温和，给王家一个交代就行了，这和秦王殿下的本质没有差别。”

周文元没有能力知道这样的密谈，但他通过洪芳懂得到了遗诏的存在。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他必需要攻其不备，在秦、王两家联手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秦王必定是第一顺位继续人，但是既然陈熵特地留了遗诏，周文元，王岫芸便有了类似的推断。而这个推断的确是正确的。

陈熵出殡的日子就快到了，王仲良掐指算着，出殡那天，遗诏就该被宣读了，周文元毕竟筹备怎样做呢？

离出殡还有两天，一直在轮班守灵的大臣们都暗自算着摆脱的日子，知道“遗诏”存在的几个人则心情大不雷同。

秦王在灵堂见到了魏池，他由于官阶不高所以站在队伍的外围，正表情恭敬的看着地面。王仲良顺着秦王的眼力瞟了过往，见到魏池跪在那里，藐视的笑了笑。

不论王岫芸怎样说，王仲良还是认为魏池早已选择了内阁，至少在那年黄贵谋逆的时候，魏池就已经选择了内阁，如今他的命运早已和内阁牢牢捆绑，即便他有想法想要脱离，可能都难以成行。

更何况失往了陈熵的魏池不过是一条没了主人的狗，自己可不认为秦王会真心想要收买他——也许在内阁眼里，魏池算的上个能打仗的风云人物，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样的人在秦王或者王家从来都是不缺的。这个道理魏池应当懂的，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啊。

秦王并不像王家那样烦躁，毕竟不论遗诏内容为何，自己毕竟是陈家唯一控制重兵的人，如有必要，兵戎相向未必不可，但他不想血肉相残，所以如要举刀，那不如对着内阁。

大家心思各异的时候，仪式已经过了一半，按照礼节，所有人应当跪在堂前行扣首礼，等诵经的念叨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就在大家起身的那一瞬，陈宿看到周文元抢先一步站了起来，陈宿的脑仁哄得一响。

王仲良迟一步创造，脸色一白。

“今天便又内阁发布先皇遗诏。”周文元的表情实在非常紧张，甚至连官话都没说便亮出了意图。但当他亮出遗诏的这一刻，他便知道他赢了，假如陈家现在能够开端内耗，那么内阁便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不认为陈熵会传位给秦王，这里面写的多半是陈崆的名字。秦王只要不能明目张胆的做天子，他就还需要内阁帮他周旋，只要内阁还是有用的，他便不得不与自己联手。

所有的官员都静静的看着周文元手上的文书，灵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王叔陈昂？人品珍贵，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天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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