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涌(2/3)

作品:《С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单、蒋两家吃黑多年,早就在国内国际挂号,原先的贺焕根本不屑一顾,可如今贺氏刚刚洗白,对方不要命、不要脸的打法不得不让贺焕投鼠忌器。

江湖事江湖了,不要说贺焕,就是蒋正杰都撕不下老脸扯上公家。但是单家不要脸是出了名的,偷袭时按江湖套路走,眼见被贺焕打得狼狈不堪,转头就报警,无耻无脸至极。贺焕本就不是好耐性,正步步下子,层层设套,强自忍耐,只等着时机将这群漏网之鱼全歼。

山上山下防卫井然,胡伯安排好各处岗哨,回来时,古涵山已经站在妻子墓碑前多时。春风飒飒,深黑西装的古涵山如雕塑般静立不动,墨镜后方的深邃眼眸里涌着他人看不清的神色。整整半个小时,古涵山未发一言,古楷和贺焕分立其后,各自望着墓碑想着心事,墓地除了阴瑟的风声,无一丝杂音。胡伯看了看时间,倾身上前,低声提醒道:“祭拜的时间到了。”古涵山静了一会,点了点头。率先拾起了祭香,向妻子墓前三鞠躬,亲手把香插在了墓前。古楷、贺焕同时上前,跪倒在地,齐齐地磕了三个响头,上香之后,贺焕肃然站起,古楷却凝视着墓碑上母亲年轻、安详的笑容,直跪在地,直挺挺地不肯起身。

十年大祭,不比寻常,贺焕虽知道古大少必定情绪不稳,可古家旁支亲戚、近支好友都在山脚等着祭拜,此时若跟老爷子冲突起来,古家十数年对外维持的父子相合的表象就要露馅了。贺焕回头向胡伯和陈峰南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将近身的一圈警卫撤后了数米,贺焕上前,背着众人低声道:“欣然病着,默然快毕业了,他们俩心里明镜似的都看着你呢。”

古楷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凝视着墓碑上保存完好的彩色照片,母亲音容仿若生时。那天如果不是怒极攻心紧随孟庭芳去了父亲那,如果他没有情急之下摔碎电话,甩掉所有人,如果他能直接去找母亲,那么妈妈,他们兄妹四人、还有连一面都未曾见过的小达然的妈妈,疼他入骨,爱他如命的妈妈,还是有机会挽回的吧。只是摔了一下,如果有人扶她一把,一切都会不一样。古楷仰头望天,身躯再次僵硬起来,许久才慢慢低下头,如果母亲还活着,只要她活着,不要说一个孟小小,就是十几二十个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他也可以学唐家,善待庶妹,孝顺老父,只要母亲还活着!可惜,一切都只是可惜了。古楷泪水顺着墨镜整齐流下,身子微微颤抖,贺焕无奈,伸手搭在古楷肩膀之上,丧母之痛、失妹之伤,十多年与父亲爱恨夹杂的矛盾痛楚,他才二十七岁,不是所有人都能说放就放。

古楷指甲戳破了手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着泪水被一点点风干,就着贺焕胳膊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直注视大儿子不语的古涵山微微松下了肩膀,回首望着妻子的相片,再次陷入沉思。

欣然病后每年都会给母亲录一段视频,无论是病容满面还是沉疴难起,都让胡婶简单的给她画上淡妆,巧笑倩兮地给母亲说些悄悄话,不仅告诉她现在很好,去年还抱怨着她不过偷偷拔了导液管,就被大哥按在床边连打了十多下屁股,那委屈告状的小模样,仿佛母亲真会醒来,把她揽在怀里,嗔怪地瞪着大儿子。古涵山和古楷都不忍再听欣然今年给母亲的私房话,只留下贺焕把视频音量开到最小,放到了舅母的墓碑旁,仿佛十多年前,娇俏喜笑的小欣然赖在母亲怀里,跟满眼宠溺娇惯她的母亲喁喁低语。

古楷自上山后一路无话,贺焕亲自开车把老爷子送回了古宅,古楷则带着欣然的视频半路转到了母亲留给他们兄妹的温泉山庄,多年的习惯,老爷子默许,贺焕也不多说。

古家上下仿佛全都忘了小小这个人。

胡婶每早给小小送着吃食,小小都在睡着,晚上取回食盒时,小小总是望着天窗发呆不语。到小屋第一次清醒着碰到胡婶时,小小沙哑着嗓子,憋了半天,蚊子声般问着胡婶:“胡婶,欣然……”胡婶本来气极了小小,后来见她比初到古宅时还要瘦削的身子,还有那一身新旧叠加的伤痕,心软了下来。可是听见小小打听欣然,怒气一下子涌上,到底没有出言讥讽,只冷淡道:“托你的福,好起来了。”小小的表情无波无澜,也不再多问,但从那以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胡婶每天给小小送完饭,都要到医院照顾欣然,请的护工、保姆成群,可是胡婶谁都不放心,非得每天亲眼看着欣然吃喝皆好才安心。古涵山不常在c城,贺焕和古楷更是一连十几天都没影儿,胡伯要安排各位大祖宗、小祖宗各方起居,隔着几天才有时间去看一眼呆滞痴傻般的小小。

胡伯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不要说贺焕遥控的城郊的几场火并,就是古大少也要在后方预备着跟蒋单两家背后的诸多人马的鱼死网破。而b都也正值换届,古楷外公顾泽青年事已高,顾家第二代并无出众人才,古涵山只身飞回了b都,亲自运筹各方势力,力图把妻子的小侄儿,顾家幼孙顾孟图力挺上位,不求顾家万世长青,只愿他们在这场大风波中安稳过渡。b都太子爷亲自设宴,款待古涵山,席间不停地爆料贺焕和古楷的幼时糗事,还不失恭敬地抱怨老爷子把儿子、外甥都拘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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