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金国残兵，自然用不着岳飞往理会，自有当地守将收拾。

赵瑗笑吟吟地翻阅着这些书，不时询问李纲一些问题。比如岳飞亲身押送宗翰往燕京，那么残留在汴州的金兵该如何处理。李纲捻着胡须哈哈笑了两声：“公主也未免小看众将士了。难道岳将军不在，他们便不能打了么？要知道，岳将军临走前，可将水攻的法，一并教予诸位守将了！”

嗳？

赵瑗有些好奇地问道：“‘全部’？”

“是啊，水攻快了。”李纲感叹道，“一次大水下来，少说也要卷掉五万的金兵。若是一个接一个地杀，还不知道要杀多久呢。”

赵瑗微微皱了皱眉：“这些守将，足够稳妥么？”她固然很信任岳飞，却不大信任当地团练厢军。毕竟眼下，能够称得上一支合格雄师的，少了。

李纲哈哈大笑：“公主宽心便是。”

赵瑗唔了一声，持续翻阅着书。

一个地名瞬间滑进了她的视线里。

她愣了片刻，没有过在意，搁了书持续往取下一张。忽然之间，她全部人都跳了起来，脸色煞白，几乎是惊叫着说道：“来人！取汴州全图来！”

滑州！

他们怎么会在滑州放水！

岳飞不是在汴州狙击金兵么？为什么这些守将会在滑州放水！

简直是要命了！！！

李纲从未见过这般惊怒交加的帝姬，急急命人取过汴州全图，还耐心肠解释道：“金兵毕竟是人，不可能老在一个处所逝世守着。先头岳将军、吴将军逮住了他们的头儿，将他们狠狠揍了一顿，他们四下逃窜，也是常理。”

赵瑗一面听着李纲的话，一面仔细看了汴州邻近...

的各个州县，脸色愈发地白了。

“公主？”李纲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瑗深深吸了一口吻，只感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之外：“他们是怎么打的？我是说，他们是怎么用‘水攻’的！”

“公主是问‘水攻’的法么？老夫倒也知道一些。”李纲指着汴州舆图道，“就像千年之前，韩信韩大将军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上游堆垒土石，让下游减水。然后勾引金兵渡河。等渡到一半时，便……”

赵瑗听到“堆垒土石”四字时，重重地喘了口吻，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背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不过……”

李纲仔细回想了片刻，又说道，“在一些不大要紧的处所，偶然也会决开一些小堤。”

赵瑗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高高悬起，尖声叫道：“在哪里！在哪里决的堤！”

由于过火激动的缘故，她骤然拔高了声调，已经隐隐有些沙哑。

不要……千万不要是……

“滑州。”

赵瑗已经站不稳了。

滑州二字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她鼓膜微微发疼，连半点过剩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天……啊……

他们怎么会……恰恰决了滑州的堤！

这些守将，怎么敢决滑州的堤！

岳飞不在，他们老诚实实地堆垒土石就好了，怎么敢决堤！

“快往。”

赵瑗抓着李纲的胳膊，艰巨地说道，“八里加急，告诉这些守将，不能决滑州的堤。无论堤坝大小，一个都不能决口！”

滑州堤坝一旦决口，黄河立即就会改道！

“公、公主？”

李纲拼命挣扎了几下，想要甩开赵瑗的手。可赵瑗当下既惊且怒，他压根儿就甩不开。李纲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红着一张老脸说道：“还请公主自重。”

赵瑗急得几乎要哭：“滑州堤毁，黄河改道！”

“不能罢？”李纲微微惊愕了片刻，随后摇头失笑起来，“公主多虑了。黄河固然五十年便泛滥一回，但改道这种事情，是决计不可能产生的。自本朝司马光、富弼等人早已疏通黄河，并分流东南两。黄河水势渐缓……”

“它真的会改道！”赵瑗已经带了几分哭音。

“对对对，黄河的确会改道。”李纲顺着她的话说下往，“可黄河上一次改道，已经是一千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王莽篡汉，故而黄河改道，以示惩戒。一千一年以来，历经隋唐各代，黄河每过数十年便会泛滥一次，但决计没有改道的可能……”

“信任我，别让滑州堤坝决口！否则黄河必将改道！”赵瑗已经不知该如何说服李纲了。由于她创造，无论她说什么，李纲永远只会当她是在开玩笑。

岳飞已经持续水攻了好几个月，黄河都安安稳稳的，凭什么轮到这些守将，黄河就要改道？

宋军已经在汴州放了几次水，黄河都没改道，凭什么到了滑州就会改道？

自王莽篡汉至今，足足一千一多年，黄河都不曾改道，凭什么到了今天就会改道？

本朝诸位相公兢兢业业、分流黄河，早已将黄河之水治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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