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守泰不同意他俩的法：“不是你们的那样，我们不能借口正面社会现实，就自己放纵自己，原谅自己。这些事，不要去做了，想想都不应该！”

丛礼镇被郗守泰的话激怒了：“你是个大圣人，好吧？！既然如此，你又和我们两个人格不高尚的人坐在一起，商议什么对策？”

郗守泰理输嘴软，嗫嚅道：“不是老婆那里不好交差吗。”

正到这里，妻子章芳菲上街买菜回来了。一进门就：“好啊，你们三个聚到一起了，一定商议出一个好办法来了吧？”

牛春江苦笑着：“我的年轻的老嫂子哎，办法倒是有了，但苦于寻不着熟人，找不到关系，想到办法也白搭。而且，你家老郗还道貌岸然地批评我们，想办法开后门是人格低下，觉悟倒退！”

章芳菲：“你们别听他的，老迂子，人家与时俱进，就他守旧落后。要听他的话，食盐都会买馊！”

丛礼镇似乎从章芳菲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忙问：“话听声，锣鼓听音，嫂子莫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章芳菲不置可否地岔开问话：“人到用时方恨少。如今社会，没熟人、没关系，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关系就是硬道理！官场、商场都是如此，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潜规则。潮流所向，不顺不行啊！”

郗守泰的迂夫子的脾气又犯了，这个当过办公室副主任的笔杆子，退休下来了，还是习惯于从独特角度来分析和看待问题：“我就不明白了，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供不应求的属于卖市场，而卖方市场的主导权必然掌握在卖家的手里。城市拆迁，被拆迁户明摆着是卖方市场的卖主，可为什么价格的主导权却要由拆迁办和评估公司的人来掌握？真是匪夷所思！”

见没人理他，又接着自言自语地：“拆迁大队不就是个副处级单位吗，还是个事业单位！评估公司也只是个民营公司。可是，为什么他们竟然这么吃香，这么炙手可热？！中国的事，有时就是这么怪，让你想不通，又不得不承认它既成事实地存在。即如这拆迁大队，就是这样的单位，权力大得不可思议。明明他要向你买房子，但你反得求着他。这不正常嘛，很不正常！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不正常的事，为什么又能很正常地出现，并且很正常地被那么多人接受……”

章芳菲在一旁对牛春江和丛礼镇：“你们看，他又发神经钻牛角尖了。你们不睬他的。今天难得三个老朋友聚到一起，中午就不走吧，我今天的菜买得不少，你们留下来，三个人来瓶老酒，我也陪你们喝两盅。大家不但都是机关里的老同事，还都是福虎上的老邻居，马上就要拆迁了，今后聚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了。”

到这里，大家都有点神伤。拆迁大队和评估公司的门路还没有拓得开，谁又有心情喝酒？牛、丛两人谢绝了章芳菲的好意，都告辞走了。

章芳菲关上了门，神秘地对郗守泰：“老郗，我找到关系了。我在农村老家的邻居，儿子大学毕业后，进的就是滨海一家房地产估价公司，目前正在另一条也搞拆迁的街道上搞拆迁户的房产估价。虽然不在福虎路，但大家都是搞房地产估价的，同行之间还有不互相拜托相互照应的。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口没回，打包票，这个忙他肯定帮得上。”

郗守泰却不那么轻信：“根据我的经验，凡是很爽快的答应帮你办难办的事的人，都是没有多大实权的，最终都不会帮你多大的忙。真正有实权的人，大都要卖卖关子，要点好处，哪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你。”

章芳菲一脸不高兴：“你呀，总是这么消极思维，你就不能阳光一点？”

郗守泰没好气地：“我也想阳光，可阳光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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